(13版一吻定情同人)岔路   作者:触摸爱情 【文案】 假若相原琴子在入江直树回头前离开了,他们会怎么样。我们走上了命运的分叉路口。你回眸张望,我不曾回头。 相原琴子当上了医生,而直树成了琴子的学生。后面脑洞更清奇,欢迎斧正 内容标签: 日剧 搜索关键字:主角:入江直树,相原琴子 ┃ 配角:荒木今世子。安利。一吻众人 ┃ 其它: ==================   ☆、一点文设   长久以来直树和琴子的故事都在我的脑海里打转,一个个不同的选择延伸出一个个不同的故事和结局。终于我决定付诸行动把我脑子里的故事写出来。我不介意其他朋友的改编,你们如果喜欢我的那一个设定或片段,没关系随便用。只会我一声就行了。手机打字难免会慢,而且我还有一个二岁的宝贝要照顾尽量日更吧。   为了我以后时间的设定,直树和琴子不至于变成大龄圣斗士,我把直树爸爸的发病时间提前到了他们18-19之间。也就是大一上学期,特此说明一下。一些时间的细节麻烦不要过于纠结喔。   故事发展的路径大致是琴子离开后机缘巧合跟了个古怪名师,反而成了医生。之后出国参加了无国界医生组织,和一个中国医生结了婚。结果婚后不到一年的时间,那个人就死在了阿富汗的空袭里,而琴子也因为战争创伤综合症回到家乡。因亡夫的家学是中医,琴子也学会了急症的针灸及推拿处理。托老师的福琴子回斗南大学一边当老师一边治疗她的后遗症,再时不时做个手术。而直树其实没有和纱恵子结婚,等到裕树接班,结束了他当总经理的“”子又回到学校继续医生的学习。于是他们相遇了。之后又是一个故事。   ☆、剧情开始了   当琴子听到直树说:“我下个星期天就要订婚了,你也赶快找个好人家嫁了吧”。顿时间觉得自己的心,真的都碎成了一地玻璃。她倔强的说:“放心吧入江君,我和爸爸已经决定尽快搬出去了,不会打扰你甜蜜的婚姻生活”。说完忍住泪水抬头挺胸的走回了自己的房间。直树看着琴子的背影,静静体会心中别样的痛楚。“对不起琴子,这是我们最好的结局,我现在能给你的就只有干净利落的结束。不给你希望你才能启航”。他在心中默默的说。   回到自己的房间,琴子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伤,纤细的肩膀靠着房门,眼泪如断线的珍珠般流下来。原来这才是心碎的疼痛,之前所有的眼泪和此刻相比,显得那么微不足道。“入江君,我的心好痛啊,真的好痛,快要不能呼吸了。入江……入江君……”。琴子在心中一遍遍呼唤入江的名字,嘴里却是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。原来最痛的,是无声的泪。   慢慢走到椅子旁坐下,看着面前的日历,才发现自己已经在入江家住了这么长的时间。五百多个日日夜夜,将近两年的时光。之间发生了好多的事情,往日的一幕幕又在眼前回放。琴子仔细想了想,发现她和入江的关系永远是入江在前面不停的走,偶尔才会会过身来看看自己,而自己永远是追在入江的后面努力奔跑,还时不时的给入江君惹一些或大或小的麻烦。似乎自己出现在入江的身边都是瘟神的角色。而入江君偶尔的温柔对自己来说就像得了大奖一般欣喜若狂。想到这里,忽然琴子有一种莫名的不甘。看到日历上自己划的醒目的标_记,竟是入江君的生日快要到了,之前自己还在费尽心思的准备入江的生日礼物,现在想想真是莫大的讽刺啊。眼泪流干,琴子的手又无意识的在入江的生日上画圈。也罢,就在入江君的生日上送他最想要的礼物吧!琴子心中默默的下了决定。   和爸爸说了在入江定婚前搬出去的想法,也得到了爸爸的 。瞒着伯母抓紧时间解决了房子的问题,也就到了入江定婚的前一夜。琴子又一次无比认真的写了一封信,把信和“”个盒子一同放进了抽屉里。   第二天,相安无事的送走了入江一家人,琴子把信和盒子放在了入江的桌子上。留恋的看遍了自己生活的这个家的每一个角落,把爸爸给入江家各位的信放在了显眼的餐桌是上,终于拿起自己的行李步出了入江宅。   “终于结束了啊!今天一整天真的是身心俱疲”。一回到家,入江妈妈就高喊一句,然后整个人毫无形象的倒在了沙发里。裕树一把撤下自己的小领结,去给自己拿了瓶饮料。从厨房出来的时候,一眼就看见了放在餐桌上的信,顺手就拿了过来,打开信刚看了两眼就大叫的冲了出来。“不好了,相原叔叔他们离家走了”。纪子闻声一把把信抢了过来,只见信上写着:“致入江家的各位,首先谢谢阿财这两年的照顾,不管之后发生什么我想我们的友情都不会变。其次谢谢夫人对琴子的照顾,您就像琴子的母亲一样,弥补了她心里的缺憾,虽然我们没办法变成一家人,但您一定会是这孩子心中最重要的亲人。再来是谢谢直树和裕树两位,谢谢你们对琴子的照顾和包容,尤其是直树,感谢你一直对琴子的容忍,这孩子是真的给你添了太多的麻烦,对不起,还有谢谢。我们在前几个月就商量好要搬家了,正好就借着这个机会搬出去了。请原谅我们没办法当面告别。等你们闲暇有空了欢迎到我的小店里聚聚。谢谢各位对我们父女俩的照顾,就此别过。相原重熊”。   看完信,入江爸爸低头不语。而入江妈妈放声大哭起来。直树面无表情的走上楼去,裕树也跟了上去。他犹豫的说:“欧尼酱,这样真的好吗?我记得你不是……”话还没说完,就被直树硬声打断“就这样吧,我相信纱恵子会是个让你自豪的嫂子。她人长的漂亮,厨艺也很好不是吗”。“可是……”,话还没说出口,直树就回了自己的房间,发出重重的关门声。   直树坐在书桌前还没来得及想什么,就看见自己的面前有一个信封和一个盒子。直树犹豫了半天,还是没勇气打开信封,于是先打开了盒子。只见里面放了一对情侣手表。不是名贵的牌子,但是做工精致,样子也很别致。里面还有一张贺卡。:“入江君,我可能参加不了你们的婚礼了提前祝你新婚快乐。这对手表是我给你和纱恵子的新婚贺礼,祝你们幸福。”   把盒子里的手表翻来覆去看了好久,直树终于决定打开这封信。只见信纸上满是斑驳的泪痕,她又哭了啊!直树在心里长叹一声,觉得心脏什么地方空了一块。房间里的温度似乎都低了好几度,忍不住瑟缩了一下。目光又转回到纸上,“直树:安好。这是我第一次直呼你的名字,大概也是最后一次了吧。我们开始是因为我的一封信,那么也用一封信做结束吧。很抱歉我没办法祝你们白头到老,因为那不是我的真心话。尽管我们的结局是这样,我还是谢谢你将近两年的照顾。如果没有你我也许连大学也考不上吧。回想起你帮我复习的日子,最想说的还是谢谢,谢谢你为我付出的时间和心血。虽然你说你没有上东大不是我的原因,我还是要说对不起。现在我好像有很多要说的,但是又什么都写不出来,到最后了还是傻瓜一个。你一定在心里笑我了吧,如果这能取悦你,希望你想起我的时候能常笑一笑。你笑起来的样子真的特别的帅气。还有几天就是你的生日了吧,祝你生日快乐。我为你送的最后一份生日礼物就是我的离开,希望你在没有我出现的地方幸福快乐。以后都不会有人让你措手不及惊慌失措了,请你尽情享受你的安宁。最后,就不说再见了。让我们回到朋友家孩子的定位,过各自的生活。琴子。”   放下琴子的信,入江长长的呼出一口气。转身躺在了床上,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。泪水从指缝间滑落,空留一室的寂静。   日子就在直树忙碌的身影里溜走。终于等直树回过神来,已经是秋天了。回学校办理了休学手续,不知不觉走在有他和琴子回忆的路上。耳边好像又听到了琴子亲切的呼喊“以里耶君……以里耶君……”。回头寻找却再也找不到那抹靓丽的身影。他走过了琴子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,却怎么也找不到人。心里不禁更加失落。琴子真的从他的生活里消失了,消失的不留一丝痕迹。仿佛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,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一般。直树第一次有了恐慌的感觉。   镜头转回琴子这边。琴子从入江家搬出来之后,因为害怕和直树再遇到,又想离开这个伤心地,就为自己办理了退学手续。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东京。随便买了一张票就开始了自我放逐的旅程。   ☆、新的征程   路过北海道,觉得这里的风景很好,琴子就打算在这里多停留些日子。给自己租了靠海的房子,又在附近便利店找了一份工作。一段时间后她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大妈,这人总是在晚上十点左右来到便利店。买一份便当,再买点猫粮,有时候偶尔会有点生活用品。这个大妈结账的时候总是一言不发,只是在琴子算错账的时候才会用沙哑的嗓音指出琴子的失误。她靠近琴子的时候,琴子总能在她身上闻到一种奇怪的味道。   琴子的热情莽撞这时候发挥了它强大的功效。凭着不懈的努力和没话找话,琴子和这个大妈搭上了线。知道大妈叫荒木今市子,今年还不到四十岁。除了长的成熟了点,还是北海道医科大学的老师,主要负责授课,只在每周一的上午出一次门诊。同时也是心脑外科的权威。至今未婚,而身上特殊的味道是化学药剂和福尔马林的混合体。琴子见缝插针的利用俩人见面的所有时间也说了自己的事,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和入江有关的事。以她的阅历和城府来说,沉寂了这么久也是不容易的事。说是要放下,可刻骨铭心的初恋又哪是那么容易能放下的。   这天,琴子说到了自己为逃避入江而退学。今市子小姐终于忍不住了,她开始进入了老师的角色。“你就这点出息吗,恋爱毕竟是两个人是事,你剃头挑子一头热,单恋不下去了分开再正常不过。有必要连学都退了吗!要是真有谁错了也是他对不起你,是他玩暧昧又辜负了你,你跑什么啊。你说你退学对得起自己当初的努力吗!更别说你也辜负了那个入江直树在你身上付出的心血……”吧啦吧啦一通教训后俩人陷入了沉默。   “你要不就和我学医吧,我相信治病救人的成就感比你失败的恋情更能让你振奋。考虑好了就给我打电话吧,晚上我的时间都比较灵活。”今市子老师说完就离开了。   等琴子下了班,以是深夜了。她满是疲惫的倒在床上,开始认真考虑今市子的话。想到今市子的成就和潇洒的活法,“或许真的要走另一条路试试看了。”琴子对自己说。   第二天一早,琴子就给今市子打去了电话。握着手机,琴子心中既兴奋又紧张。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行,也不知道自己能在新的路上走多远。终于琴子的电话在播到第三遍的时候被人接了起来。“小姐你知道现在刚几点吗?我可是凌晨三点多才上床的现在我才躺下不到一个小时。”今市子抱怨到。琴子不给她浪费时间的机会直接说:“我认真的考虑过了,我希望能成为您一样成功的医生,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努力到什么地步,但我会用我一百二十分的努力去拼。”今市子沉默片刻说:“你真的想好了吗?你要清楚自己在做什么。”“是的,我想我很清楚自己接下来的目标。”琴子郑重的回答。“那好吧,把你上班的时间表给我一份,我会给你指定一份详细的计划表。按我说的做,明年你就报考我们学校吧。”今市子也郑重的说。“不过我说过我很笨的,你不会嫌弃我到放弃吧?”琴子担心的问。“放心吧,入江直树那个毛头小子都能把你教进百名榜,我可是IQ不输他的正牌教授。而且是北医大最年轻的专家。应该比他更强才是”今市子自信的说。   为最大限度帮琴子补习,今市子搬来了琴子家。很快今市子就做了一份计划。在她想来再怎么样琴子也是考上了大学的人,基础应该还是在的。可当她拿了一份试卷让琴子做的时候才发现,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。琴子的程度最多也就相当于一个国中生。于是发自内心的对素未谋面的直树同学有了敬佩之情。她无奈的说:“看来我们得重新制订计划了。”“你确定我现在还真的可以吧?我不怕辛苦,有毅力是我最大的优点,有什么就只管上吧!”琴子些担心但坚定的说。“那就开始吧!首先……然后……我们这周就先……”。今市子又开始了新一轮计划的实施。   于是琴子在接下来的一年里享受了一把真正的地狱式复习。每天准时五点起床,在半昏半醒时做催眠式文字背诵,念到失神的时候都能顺嘴背出一段历史考点。一个半小时彻底清醒后做习题,一直做到去上班前停止。利用一切空余时间背单词和短语。今市子会在午休时间过来给琴子批改习题,让她自己改正。实在不会的等晚上下班了再统一讲。晚上把公式用到习题里一并背诵,也就是说背题。直到凌晨一点左右结束。因为琴子一天的睡眠时间也就是四个小时左右。今市子担心琴子会熬不住,还特意给她录了一段睡眠暗示的音频,以保证琴子一躺下就进入深度睡眠状态,能利用这四个小时给大脑做最大程度的休息放松。   周而复始的进行了一年的训练,琴子终于如愿考上了北海道医科大学。至于还会不会想起入江直树?拜托,有那功夫还睡一小会儿呢。想起他来往往都是因为课业太多吸收理解不了,才会羡慕渴望一下入江的脑子。除了正常的课业之外,琴子还接受今市子的特别指导。以自己的努力不但跟上了其他同学的进度,还在年级里脱颖而出提前一年多拿到了学士学位,并跟随今市子一同到美国进修。在25岁时还得到了波士顿大学的外科硕士学位。心无旁骛的努力果然成绩斐然啊!   “琴子,你现在的能力是有了。所欠缺的就是手术经验的积累,这我也帮不了你。我今年正打算去无国界医生组织里服务几年,以提高自己的临床水平。如果你愿意的话就和我一起去吧。就是可能会有风险,你也知道我们除了贫困地区以外,也会在战争地区做支援,谁也保证不了自己是百分之百安全的。我知道你是独生女,希望你慎重考虑自己的未来”。今市子一脸严肃的说到。   琴子考虑了一会儿说到:“谁也不知道自己会死在哪里,会经历怎样的意外。既然您已经说我学成了,我愿意为那些不幸的人尽自己的一份力。更何况我现在还是新人,无论那个医院都不会重用我。去无国界医生里会有更多的手术机会吧,即能救人又能提高我自己的医疗水平,一举多得的好事去哪能找到呢,我想我爸爸也会支持我的。我想和您一起加入。”   听了琴子的决定,今市子微笑的点了点头。“我就知道你会怎么说,当年我果然没有看错人。”摸了摸琴子柔顺的头发今市子欣慰的笑了。“那我们师徒就一起努力吧,加油哦琴子。”之后俩人都申请加入了无国界医生。   又是二年的时光飞逝,琴子经过上千台手术的磨练,程度已不可同日而语。说起无国界医生里的外科医生相原琴子,没有人不竖起大拇指的。她人漂亮又开朗和善,更可贵的是有颗博爱的医者之心。患者在她手上总能得到最好的治疗和妥善的照顾,她就像个小太阳一样温暖了所有的人。爱神的春风也吹到了她的身边,为她带来了一个温柔的爱人。(ps:不要怀疑他们要怎么沟通,无国界医生的官方语言是英语和法语,总部在巴黎。所以琴子也是英法双通的哦。)   ☆、一段血淋淋的情路   这一天,琴子到震后的海地做支援。同组的医生里,有一个中国人引起了她的注意。他叫安利,很国际的名字。是一个笑起来会有一个酒窝的男士,他的外科手术手法干净利落,缝合都会因患者性别不同而有所区别。女性伤患他就会用美容手法做缝合,治好病的同时也保证了患者术后的生活质量。他给患者做检查的手法也很不同,除了常规检查外,他还会看看患者的舌头,用手摸摸患者的脉搏。但这些动作不但没减低他救治的速度,反而让他总是比同事更快的处理完伤患。这让追求进步的琴子对他产生了强烈的好奇。   这天,组里要派出一只小分队去山区里做义诊。到达目的地之后他们就开始了繁忙的工作。正好琴子坐在了安利的旁边,lucky!琴子心中暗爽到。这可是近距离观察的机会。很快他们接诊了一位腹痛的患者,高度怀疑是阑尾炎,可能已经有穿孔了。可是他们没有带b超机,也不能确诊是不是。这时安利先生看了看他的手掌说:“就是阑尾炎穿孔,马上准备手术吧。”说着就去后面做术前准备了。这些日子来安利的工作业绩有目共睹,于是很快大家就为这位患者做好了备皮等术前准备。等麻醉起效打开腹腔一看,果然是已经穿孔了。还好来的及时,还没有引起腹膜炎。   又是忙碌的一天结束,大家都回到驻地休息。琴子趁着晚餐时间凑到安利面前说:“为什么你看看手掌就确定了是穿孔的阑尾炎啊?”他回过头来认真的说:“因为他手上出现棺材纹了啊。”“what棺材?他并没有用到啊”?琴子疑惑的问到。“不是用棺材,是掌纹上有棺材形状。这样的掌纹出现就意味着是要穿孔的阑尾炎。”安利耐心的解释到。琴子继续又问到“我看你诊疗好久了,我发现你和我们的手法很不一样啊,但是诊疗速度又比我们快了好多,你是怎么办到的。你看舌头摸脉搏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?”安利被琴子问的沉默了一会儿,可是架不住琴子用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,缓缓说到:“我家是祖传的中医,以前有皇帝的时候我爷爷的爷爷还当过御医。这些都是中医的诊断手法。”“哇哦,好棒哦。感觉好高深神秘啊!”琴子惊叹到。“那你有什么不好说的啊,你这一手还真是好用啊,我羡慕都来不及了,你顾虑什么。”说着琴子给了安利一胳膊肘子。   安利揉了揉琴子撞到的地方,低头说到:“我家里都是干中医的,而现代医学在中国被叫做西医。我现在干的就是外科医生也就是西医。没有在中国做中医已经是对家族的一种背叛,现在却用中医手段诊疗就更觉得理亏了。可是没办法啊,无国界医生里不招收中医,而进入无国界医生又是我从小的梦想。而且中国中医西医只能选一个,虽说我从四岁就开始学中医,但为了能来这里我只能放弃家学了”。说完又低头不语。   “那我可以拜你为师吗”?琴子问到。   “为什么?中医可比西医难学,再说你已经是外科医生了吧”安利回问。   “你放心,我不打算学太深,就只学学急救方面的内容你看可以吗?”琴子没回答只是小心的问到。   安利想了想说:“这也行,不过就得跳过理论,直接练习实操了。那倒是不涉及多少我的家学,多是我根据前人的经验加上我自己的经验得来的。即使这样也不是容易的事。你确定要学吗?”琴子连忙点了点头   “那等我们休息的时间,你想问什么就过来找我好了。我没教过人,只能你问什么我答什么。”安利对琴子趴近的大脑袋默默红了脸。   经过连日的学习,琴子也对中医的急救手法有了一点儿了解,只是还是不能上手实际操作。再有就是因为安利把中医的穴位和按摩手法翻译不成英语或法语,没办法只能再学一些中文。结果中文的进步也很大,这算是意外收获。于是在医院,在住所,只要琴子有点儿时间,总能看见她嘴里说中文:“点……拨……按……揉……拿.”一边嘟囔一边还用手比划的奇景。   经过一段时间的互动,安利算是见识了琴子奇差无比的学习能力,也见识到了她无人可比的毅力。心中对琴子能有现在的成绩和地位敬佩不以。也许是因为安利也失去了母亲,对琴子的很多感觉也能感同身受。二人在紧张的朝夕相处中互生好感,渐渐确立了恋人关系。危机和不安定的紧张感果然是最好的催化剂。两个动荡漂泊的灵魂需要相互安慰,抱团取暖。在琴子28岁的生日上,安利送出的礼物就是一枚求婚钻戒。“我没有玫瑰,也没什么钱。也许不能给你一个富足的生活,但我有一颗陪你白头到老的心。我一定会努力活的比你更长久,因为我舍不得留下你一人孤单。我这人嘴笨,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,但我真的想让你相原琴子成为我安利一生唯一的伴侣。”安利捧着戒指,单膝跪地诚挚的说。   琴子迟疑了一下缓缓伸出手。这一刻又在脑海中出现了一个人的脸。“入江直树啊!我还是喜欢你,可也只是喜欢而已。”琴子在心中说。定定的看着安利把戒指套在自己的手上,琴子感觉到了安心,等安利站起来。她头低低的说:“我们认识不到一年的时间,我可能不如你爱我那么爱你,这样也没关系吗?”   “那当然了,爱情是没办法去计量的吧。谁多一些谁少一些又有什么关系呢,反正我们在一起不是吗?有些人认识一阵子就会决定结婚,有些人认识一辈子也走不到一起对不对。”安利握住琴子的手说。   由于条件限制,他们只进行了登记,并没有举行婚礼。他们只是打电话对各自的家人通知了这件事,又初步定了回家正式举行婚礼的日期。琴子没有马上被写入安利家的族谱,这让她有些遗憾。大家族里会有很多亲人吧琴子这样想。该是很热闹的景象。   婚后甜蜜的日子以及磨练,在琴子更努力的学习中走远。两个人磨掉了各自的棱角,契合的归于一个完整的家。她除了当初想要学的急症处理外,也开始在安利的教授下系统的学习中医。还有怎么当一个合格的妻子。不过分粘人,也不会觉得疏远。不冷淡家人,同时又保有自己的生活。   开始时她还有些担心“你就这么把家传的东西教我没关系吗?”   “放心吧,你已经是我妻子了,那就是我可以教授的对象。我们是有传男不传女的家规,可媳妇是进了门的自家人。是可以学的哦”。安利耐心的解释给琴子听。   很快就要到他们结婚一周年的纪念日了。这时他们已在阿富汗支援三个月了。二人早上还商量要过几天要怎么庆祝一下。结果不到三个小时后就天人永隔,一死一伤。   那是个明媚的早上,二人上班后正在手术室给一位患者做手术。忽然他们听到了不同寻常的尖啸声。两枚导弹命中了隔壁的手术室,安利把琴子紧紧的搂在怀里。等俩人清醒过来发现他们都受了伤,只是被埋在废墟中看不清对方的情况。   “琴子你还好吗?哪里受伤了?”安利问。   “我没什么大碍,可能就破了点儿皮”琴子回答到。“你怎么样了?”琴子也问到。   “我可能不大好,我接下来要说的你要找着做啊”安利的嗓音低了下去。“要是……我不在了,你要……照顾好……你自己。我的手稿……都在我的……行李箱里,上面写了我……这么长时间里的……病历和治疗方案。还有……我祖上传下来的……经典验方,你要……学会……然后为我……传下去。真抱歉……我……没能陪你到老,等我去了,你记得把我……给你的婚戒……拿给我做陪葬。这样……我就能……一直守护你。”安利气若游丝的说。   琴子什么话也说不出来,只能拼命摇头。   “答应我……我走了,你……不要哭。你的……眼泪落在……我的身上……会变成……我的罪。你……要坚强。以后……有合适的人……就结婚。你幸福……我才能走的安心。”安利说完就头一歪,失去了呼吸。   “我答应你。”琴子嘶哑着嗓音说。说完她把安利放到地上,颤抖着双手抚摸着他的脸颊。“你还……真的是残忍啊!安利,你把我的念想拿走,还要我不许流泪。放心吧,我会照顾好自己的,我就是要活出精彩来给你个死没良心的看看。”琴子对安利,也对自己说。   她把手捂上自己的双眼,蜷起双腿,拼命忍住泪水。周围是浓浓的血腥味,还有不远处不知是谁的哀嚎。琴子忍住身上的疼痛,处理好身上的外伤。摸了摸肿胀的小腿,打好固定。就坐在废墟里挨着安利的遗体,颤抖着,静静等待救援。渐渐的,安利的身体越来越凉,直至冰冷。   终于,不知过了多久,头上的预制板被人搬开。一道光撒了进来,琴子就这样昏了过去。   ☆、伤与殇   再次睁开眼,已是深夜。琴子已经躺在了病床上,旁边是得到消息赶过来的今市子在趴着熟睡。她摸了摸右手无名指的戒指,又开始痴痴的发呆。这一切都好像是噩梦一样,仿佛只要她醒过来了,就又能看到安利那带着酒窝的笑颜。可是身边的今市子,还有左腿上的夹板,身体上的疼痛都在告诉她,这不是梦。是带血的现实。安利真的永远离开了她。眼里很快又蓄满了泪水,可琴子就是不让眼泪掉下来。心里空空的,心口却堵得慌,像要爆炸了一样。她没有出声,只是把胸前的衣服紧紧的揪了起来。   听到加重的呼吸声,今市子醒了过来。她赶忙查看琴子的状况。“怎么样,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”。今市子担心的问到。   “没什么,我挺好的。看样子你们又从新帮我包扎了一下,是刚打了钢钉吧?现在麻药的药效还没过,不怎么疼”。琴子平静的回答。   “那你现在……”今市子露出想问又不敢问的表情。   “哦,没什么,我觉得心口有点儿闷,要不你给我找点救心丸吧,安利的口袋里有,他常备着。”琴子说。   听见琴子平淡的说到安利,今市子又担心的问:“你还记得自己被救前的事情吗?”   “哦,你是说安利过世的事吗?我当然记得啊。”听到琴子波澜不惊的回答,今市子的全身神经都紧张了起来。   “那你……”今市子问不下去了。她不知道该怎么问才能不伤到琴子,又能理清事情的前因后果,还能看看琴子是否是正常的。   “哦,你想问的是我现在的状态吧,我很好。不用担心。我答应了安利他走以后不哭,会好好照顾好自己。所以今市子老师你就放宽心好了。”琴子淡定的说着自己的事。   今市子闻言心疼的抱住琴子道:“亲人离世哪有不哭的,更何况你是爱人。别听安利的无理要求,琴子你就在我怀里好好的哭一场吧”说完,今市子先哭了起来。   “可是我现在真的不想哭。我还有好多事要做呢。安利把他必生的手稿给了我,我还有好多要学的东西。不然我都弄不懂,要怎么往下传承。接下来我还要送安利回故乡的。”琴子在今市子怀里木然的回应。房间里只有今市子一人的哭声回荡。她把琴子抱的紧紧地。就让我帮你畅快的帮你哭一场吧。今市子在心里默默的说。   第二天早上,组里的同事们查完房都来到了琴子的床边。想要安慰安慰这可怜的女人,可是琴子都冷静的把他们一一劝了回去。只有医疗队的总队长安德鲁医生留了下来,他沉重的说:“安利先生的遗体已经遵照他生前的意愿做了器官捐献。由于此前你一直昏迷,为了不错过最佳移植时间,我们没有再次征求你的同意。希望你能理解”。   “知道了,我尊重安利生前的意愿。”琴子微微嵌了嵌身说到。   “还有就是这次袭击的调查结果出来了,是美国的飞机扔的导弹。他们说我们医院里有塔利班的头目躲藏,于是就发动了攻击。我们无国界医生的总部已经发表了强烈谴责的声名。如果你要提起国际诉讼,我们也会支持。因为你们才是最严重的受害者。”安德鲁又说到。   “我们先不起诉了,现在紧要的是我要送安利回家,找个时间为他进行火化吧”。琴子冷静的说到。   “那好吧,遵照琴子您的意思,我们会尽快为安利先生安排火化。可是您打算亲自送安利先生回中国吗?恕我直言,您现在小腿骨的情况不允许您这么做。”安德鲁郑重的说。   “放心吧,安德鲁。我不是明天就要出院。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,只是胫骨骨折而已,而且还不是粉碎性的,就导弹的伤害来说已经是最轻的伤了。”琴子微笑着回答。   经过几天的治疗,琴子决定回家修养。她整理了安利的手稿,把能看懂的和看不懂的大致分开。又把他的随身物品一点一点的整理好。除了手稿,琴子打算把安利的所有东西都留给他的父亲。她怕自己的中文说的太差,安利的父亲听不懂,又给自己加了每天四个小时的中文课。她把自己所有想对安利父亲说的话都用中文写在了纸上。希望他能理解自己说的。等到安利的骨灰回家,琴子把手上的婚戒放进了骨灰盒里。收拾好东西,琴子和同事还有今市子,踏上了送安利回家的路。   一行人经过几次转机,降落在山西的太原机场。这里是安利的家乡,很快一行人就看见了接机的牌子。走近一看,牌子下站着一位须发皆白面容威严的老人。看着琴子坐着轮椅捧着骨灰盒走近,老人的眼里开始有泪光闪烁。“孩子,我们回家了。”老人用颤抖的声音说到。他缓缓从琴子手上小心的接过骨灰盒,搂在怀里,用手轻轻摩挲着盒子的四面。就像还抱着他活生生的孩子一样。一行人都红了眼眶。   琴子默默的等在老人身边,等他情绪平复了一点用中文叫了一声“父亲。”   老人抬眼看了看琴子说:“你就是相原琴子吧,安利给我看过你的照片。孩子你这是怎么了?”   琴子摸了摸腿回答:“那次空袭我也在手术室里,只是安利保护了我,我才受了些轻伤。胫骨骨折而已,不用担心我。”   “孩子你很疼吧,其实不用这么着急的”。老人说到。“早回晚回,还不都是只有一个匣子回来。”老人又红了眼眶。   “父亲,是我着急想看看你。安利也一定想要快点见到你。”琴子诚恳的说。“我们回家了。”   “是啊,还能有东西回来就好”。老人用嘶哑的嗓音说。“也欢迎你回家,琴子”。   一路沉默的回到安府,琴子终于对安利的家族有了概念。两百多坪的别墅,里面乌泱乌泱站满了人。据说来的还都是直系,旁系的祭拜被安排在了三天后。   琴子他们都被安排了住的地方。等大小三天过去,安利终于入土为安。他的墓地在枝叶茂盛的柏树从里,没有墓碑,只有这里唯一的一颗大树标记了他的位置。琴子也很喜欢这里,打算在自己百年之后也葬在这里陪伴他。   等葬礼结束宾客散去,琴子把安利的遗物交给他父亲。她对老人说:“安利的东西我除了他的手稿什么都没留,等赔偿款下来我一分不要,会全部寄给您的。安利在之前教过我一些咱们家的祖传知识,我希望您能允许我继续学习。我也是一个外科医生,但我首先是一个医生,我想医者的仁爱之心我一样不缺。请相信我,一定能把安利的医术继承和传承下去。”   老人用清澈的目光认真的看了看琴子。他想了想说:“你已经开始学了是吗?”   琴子点了点头。“是的,父亲。”   “那你现在都学了什么?”老人问到。   “脉诀背完了,汤头歌也背了。之前主要在和安利学急症的诊断处理。这部分已经都会了。我主要还是差在动手这一块儿。”琴子认真的回答。   “哦,那你肯定知道咱们的家规。难得你有医者仁心,那就继续努力吧。现在已经是什么时代了,其实我当初和安利把话说的那么重只是希望他能重视中医。没想到他能做到这一步,我其实应该更早和他说清楚的。”老人说着红了眼眶。“我知道你也有父亲,我不会把你留在我身边的。你今后就是我的女儿,有什么不懂的你只管来电话问我就是了。现在有耐心能静下来学的,就是在中国也不多了,你能在异国的土地上把中医发扬光大当然更好。敝帚自珍的结果只能把路越走越窄。至于钱,还是你自己留着吧,用儿子换来的钱,我是没办法用的。再说你现在这种情况比我这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更需要它。我有自己的退休金,还有患者的治疗费,足够我生活的了。”老人感慨的说。   停了停,老人又说“你和安利的婚礼还没有办,而且你也没有孩子。我就不把你记进族谱了。如果以后有合适的人,你想再嫁我也不拦着。”   “父亲,我现在不想说这些。不记也可以,如果我死以后,希望您能把我和他写在一起。我现在最主要的还是把安利留下来的东西吃透。”琴子郑重的说。   把安利的后事办妥,琴子回了法国。一边办理理赔事宜,一边疗伤。所幸琴子的腿恢复的很快,不久就可以正常走路了。   可是这并不是琴子所受伤害的全部,她的战后创伤综合症开始显现出来。不断出现的噩梦困扰着她,失眠也越来越严重,巨大的响声会让她颤抖不以。琴子的脾气也开始失控,变得敏感易怒。唯一不受影响的就是琴子的工作,站到手术台上的她会把所有的不愉快都抛在脑后,全身心的投入工作里。在这时生命的重量会让她得到片刻的安宁。于是疯狂工作的相原琴子医生变得更加出名了。   ☆、归家   今市子担心琴子的情况会越来越严重,强行把她带回日本治疗。本打算送琴子回家的,可是因为琴子担心父亲知道自己的病情,她死活都不让今市子通知爸爸自己回来的消息。一翻争执之后,今市子只得和琴子合租一间房子。为了让琴子尽快得到治疗,她找遍了自己的同事同学,终于发现在斗南医院心理科工作的老同学前田亮是这方面的专家。他对创伤后遗症很有研究,治疗好了很多这类病患。今市子高兴的联系了他。可由于前田医生不仅是心理科的主任,同时还兼任医院的副院长和学校的常务理事,他们好不容易才预约好时间。这天下午,今市子把琴子带到了前田亮的面前。   经过交谈,前田让琴子慢慢放松了下来,对她进行了催眠疗法。首先要解决的是失眠多梦的问题,其次才是情绪。于是前田说“你现在想象自己躺在一片柔软的草地上,温暖的阳光照在你的身上,和煦的微风吹着你。你慢慢的放松、放松。所有的肌肉都放松了下来。从现在开始,你每天晚上躺下睡觉时都会马上入睡。你会直接进入深度睡眠,一夜无梦直至起床。你每天的情绪都会因为睡眠好了而心情愉悦。等你休息好了就自己睁开眼睛。”过了一会琴子慢慢的醒了过来。三人相约去吃晚餐,今市子和琴子先去了餐厅。   “你现在觉得怎么样”?今市子问到。   “我觉得挺好的,身体轻松多了。今晚应该能睡一个好觉了。”琴子微笑的回答。   等了一会儿,前田医生也来了。三人等餐的功夫聊了起来,得知今市子她们刚回国还没工作,前田热情相邀。“你们都是经验丰富的人才,不论是教学还是手术水平都是极好的,你们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学校?我们斗南大学还拥有附属的医院。不管是教学还是进医院,我们都是欢迎的。琴子小姐今年还没有三十岁吧,这么年轻就拥有如此多手术经验的精英整个日本也是不多见的,相信过不了几年您会是又一个荒木今市子。我诚挚的邀请您来我们学校……”   “谢谢您的盛情邀请,我会认真考虑的。可是我的情况您也了解,您觉得我能够胜任吗?”琴子问。   “教学你没经验暂且不说,就说手术,你是完全可以的。工作对你来说反而是慰籍不是吗,况且有今市子在这里。我相信你是完全可以胜任的。今市子你说是吧”。前田对琴子说完又扭头问今市子。   “好你个大脸前田,心思动到我这来了。不过反正也没什么事,来帮你好了。琴子你看呢?”今市子笑着说。   琴子想了想说:“那好吧,我接受前田院长的邀请。去医院的话,我还是在外科,至于教学的话,我想教急症的中医处理方法,您看可以吗?这是我和亡夫学到的,也是在我工作中实践出来的,能在很大程度上帮助我们更快的救治患者。”   前田并没有马上答复琴子,他说:“我们研究一下再给你答复。课程的设定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。你等我电话吧。”   美食当前,几人不再提及工作。家常琐事的聊了起来。之后各自回家,琴子前所未有的睡了个好觉。   几天过后,琴子接到了医院和学校的聘书。教学任务是一周三堂中医课,其余时间她都会在斗南医院急诊科坐阵。她的失眠多梦也好多了。于是琴子回到了爸爸的店里。   “爸爸,我回来了。对不起,让您寂寞了这么久。”琴子哽咽的说。   “没有关系的孩子,倒是你过的怎么样。不是说等年底才要回来举行婚礼吗?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?”相原爸爸疑惑的问。   “您之前有没有看到美军轰炸了阿富汗医院的新闻?我们当时都在那个医院里,安利为了保护我,过世了”。琴子低沉的回答。   “那你怎么样?有没有受伤?”相原重雄紧张的问。   “我当时只是小腿骨骨折了,现在已经好了。”说了自己的情况,让爸爸放心下来。爸爸看着琴子张了张嘴,却什么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。最后只能叮嘱琴子,让她常回家看看,就什么也没再说。为了上班方便,琴子和今市子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。琴子去医院报道之后就开始认真的准备讲义。   ☆、重获自由的少年,命运的相遇   命运的齿轮又被一只无形的手推了一把。   十年的时间已经足够一个少年成长为一个青年。裕树大学毕业之后接任了董事长的位置,这天晚饭后,当着家人的面,他对直树说:“谢谢你之前为这个家遮风挡雨,牺牲自己。之前纱恵子退婚是放你的灵魂自由。现在公司里有我,我放你彻底的自由。我知道哥哥你一直以来的理想都是当医生,现在还不算晚,去做你真正想做的事吧。”   直树定定的看了看裕树,拍拍他的肩膀,走回了自己的房间。他躺在床上想起了纱恵子最后一次对他说的话。“我其实在订婚的时候就知道你爱的人不是我,不过我愿意等,等你爱上我的那一天。因为你是我第一眼就爱上的人。可是现在三年的时间过去了,我从订婚等到快要结婚,你爱的人依旧不是我。我不想再等了,我也是有自尊的,我不能跟一个不爱我的人结婚。我不会再把自己的幸福交给虚幻的等待上。”他张口想要说些什么,却一个字都反驳不了。   “我知道,从来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,可直树你真的知道自己的心要什么吗?别否认自己,正视自己的心吧。你爱的人一直都是琴子不是吗。我今天来就是要解除婚约的,我祝我们都能幸福。”说完纱恵子摘下手上的戒指径直走了出去。   翻看着前几年收到的结婚请柬,新娘一栏里的名字是大泉纱恵子。直树心里默默的说:“你的幸福找到了,可是我的幸福到底去了哪里。如果真有神明的话,就让我看看她也好。”当年那个白衣偏偏的少年,已被思念拽入凡尘,低到尘埃里。   经过一晚的考虑,直树决定重回学校上课。完成自己未完的梦想。这是他仅剩的和琴子有关的东西,曾经,他的梦想里有她。如今他回来了,那她呢?   办理了复学手续,直树打开选课系统为自己选课。满屏的文字就四个字跳进了他的眼睛,相原琴子,他再仔细看了看,科目上写着:急症下中医的处理。直树的心里波澜万丈,真的会是她吗?还是只是重名?他点开了教师介绍,里面只有工作简历却没有照片。到底是不是她?就冲着这个名字,直树毫不犹豫的选了下去。   琴子下班后打开邮箱,看见学校发来了选课学生的名单。大致看了看,看见了入江直树的名字。呵呵,怎么可能。那家伙现在应该还在做他的董事长吧。他和纱恵子现在应该有几个孩子了?应该只是重名而已,琴子这样想。   没过几天,琴子就在感慨自己的想象力还是不够丰富。   这天,琴子下了早班就去学校代课。本以为自己的课是选修课,又是比较难理解的中医,应该不会有太多人才是。可现实是不大的阶梯教室几乎坐满了人,琴子心中有些惶恐,不知道自己的第一堂课能不能圆满结束。也不知道自己的知识能不能很好的传达。   她不由得挺直了身体,走进了教室。目之所及是一张张年轻的面孔,眼里有她曾经也拥有的期待。   “大家好,我是接下来授课的相原琴子。这是我第一次做讲师,希望你们能在我的课上有所收获。接下来我们开始初步的认识中医手法。”说完,台下的同学对琴子报以热烈的掌声。   “相原老师,我听说您是从战场上下来的,能讲讲您的故事吗?”甲说。   “琴子老师,我们也想加入无国界医生。能讲讲它加入的规则吗?”乙问。   一时间教室里乱哄哄的,同学们七嘴八舌的提问,把这帮高材生们的八卦之心彻底燃烧了起来。   琴子的心里更慌了,她咽了咽口水强自镇定下来。伸出双手相下按了按,说到:“我知道你们一定对我的经历很好奇,那我就简单说说。不一定能满足你们所有的好奇心,但我也希望你们能在毕业后也加入无国界医生,因为它真的是在拯救生命,而且你们的医疗水准在哪里一定都会有一个长足的进步。”琴子说到这里已经完全放松下来,她斜着倚靠在讲台上,继续说到。   “无国界医生一般招收所有医疗科系的人,包括医生、护士、麻醉医师、实验室研究员、后勤人员、助产士、行政人员等,我们来自不同地区,信奉不同宗教,但却有共同目标:协助那些受战火及自然灾害□□的灾民脱离困境。我们贡献出自己的专业知识,平等地对待不同种族及宗教背景的人士。所有的志愿工作者都遵从“无国界医生组织”宪章。如果你们以后要加入我们,需要两年及以上的工作经验。你们只要取得医师资格证基本都可以报名,如果你们会英语和法语会优先录用哦。我就是在那里通过三年的时间就进行了大大小小三千多台手术。于是我现在就有资格教你们了。”   说到这里,琴子看了看时间,打算结束话题正式上课。   “好了,闲聊就到这里吧,再有什么问题我们另找时间。现在开始上课了。”说着琴子站直了身子。她从急症的范围,以及中医的治疗手法切入,用自己的从医经历把同学们的兴趣都吸引了过来。随着渐入佳境,琴子也有心情好好看看自己的学生。这一看不要紧,她在中间一排靠窗的位置看见了再熟悉不过的面容。“入江直树,果真是他。”看着直树没怎么变的脸,琴子心里想:老天还真的是格外眷顾你啊,坐在二十多岁的孩子们中间,你也一点没显老。还像当年那个白衣偏偏的少年,岁月似乎都长到了别人的脸上。真不公平啊!   琴子的目光只在直树身上扫了一下就离开了,可直树却在平静的面孔下,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。他的手都因为情绪激动而有些颤抖。   看见琴子时进来时,他以为自己又听到了琴子用开朗的声音叫着他的名字。她走进自己的目光中,就好像是天使一样自带光圈。她的一举手一投足,都是活动的风景。充满了女性特有的风韵。直树无法移开自己的视线,只能随着琴子移动而转动。可一晃神之后直树发现,琴子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存在。他的心里失意极了,原来所有人都已向前,唯一被留在原地的就只有自己。   他认真的听琴子讲话,思考着下课后要以什么借口去找她。过了一会儿,他看见琴子开始扫视自己的学生。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子。发现琴子的目光落到了自己身上,直树盯着琴子的眼睛,满心期待琴子能有什么表示,可他又一次失望了,琴子的目光扫了他一眼就径直往下扫去。直树的心又往下沉了沉。   等到下课,还没待直树有所动作,琴子就被一大帮学生围在了中间,继续刚才未讲完的问题。他自持身份不愿和小孩子们挤做一团,只得在教室门外等待。过了一会却看见琴子被一帮男生们簇拥了出来,还没等他说什么,琴子他们就走远了。   直树前所未有的有了一种挫败感,他不知在琴子的心中还有没有自己的位置。还是真如琴子离别信里讲的一样,琴子已经把自己当做是不熟的人。   等他打起精神再次寻找的时候,琴子已经走的了无踪迹。直树强撑着把课上完,佝偻着身子回了家。这一天的刺激和打击实在是太大了。他一言不发的躺回了自己的床上。纪子担心的上楼来看了看直树,不知道自己一向自持冷静的大儿子,怎么在复课第一天就这副模样回来。   “是学校里发生什么事了吗?”纪子问到。   直树沉默了一下,回答:“她回来了。”   “你说谁?”纪子一头雾水的问到。   “琴子,是相原琴子回来了。她现在是我的任课教师。”直树回答。此时的他也不知道要怎样形容自己的心情。有一句话叫五味杂陈,也许正是现在最好的注解。   纪子现在再也顾及不了直树的异常,她兴奋的说:“琴子回来了?那你有没有和她说让她到家里来坐坐。你留她现在的电话了吗?”   “没,围着她的人太多了。”   直树无奈的想,到底谁才是你亲生的,你不是来关心我的吗。   “哥哥真是没用,我去给重雄打电话问好了。”说着纪子就冲下楼去。   妈妈的一番打扰,让直树的心情好了不少。是啊,让妈妈出马应该是不错的一招。直树从没像此刻一样希望妈妈继续把琴子和自己凑做一对。   此时回到家的琴子,和今市子说了班里学生中有直树的事,心中也是一番感叹。当初的男神已经走下了神坛,并且还成了自己的学生。回想起当初直树给自己补课的样子,真的要感慨世事多变。   他不用管叔叔的公司了吗?纱恵子小姐怎么会让他继续做学生的?琴子有些疑惑的想。   不过琴子对于直树能再次追寻自己的理想这件事,还是觉得很欣慰。只希望直树这次能抓住自己的梦想,成为一名合格的医生。   今市子对这件事并没有多说,她正希望有个人能来打搅打搅琴子苦行僧一样的生活。琴子现在除了正常的工作,其余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学习上。安利留下来的知识很是庞杂,这让琴子耗费了更多的心力。而且今市子对琴子麻木的情感状况也很不满意,她认识的琴子不该是这个样子的。就先静观其变吧。今市子心想。   直树在课堂上不能和琴子有更多的接触,这让他很不满意。于是他花了点儿时间弄来了琴子在医院的排班表。打算守株待兔,等琴子下班的时候,以妈妈的名义邀请琴子回家。他希望琴子的心,能再一次停留在自己的身上。其实他那天左等右等不见妈妈回来找他,心里也有些疑惑。下楼对妈妈一番旁敲侧击,也没见妈妈对自己说,重雄叔说了什么。只是自此之后就再也没听见妈妈张罗叫琴子回家的事。直树等不及妈妈出马,只得自己行动。(ps:我觉得纪子如果知道琴子的遭遇,一定不会马上就把自己儿子推上去。情伤需要时间去抚平,而且现在琴子算是寡妇,她的心里一定也有坎要过。)   ☆、并轨,长大与成熟   等到琴子下班,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了。她正考虑要买点儿什么吃的回家。短暂的婚姻生活并没有让琴子学会做饭,因为安利比琴子大了十八岁,这让他对琴子的宠溺到了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地步。这宠爱令琴子不但在人前变得更加自信,而且待人接物上也显得更从容不迫。   她缓步走出医院的大门,一边漫不经心的闲逛,一边给前田医生发着短信。他们也成了关系不错的朋友。突然,她发现自己面前有一片阴影出现,琴子不由停住了脚步。   “你就不能好好走路吗”?直树淡然的说。天知道他现在有多尴尬,这么糗的搭讪方式令直树红了耳朵。   琴子闻言顿时无语极了,“到底是谁不能好好走路啊!明明是你走到我面前的。嘴到什么时候都那么臭。”琴子心里咆哮到,但她面色沉静微微一笑,缓缓说到“哦,对不起啊直树,没看到是你。阿姨还好吗?”   直树马上顺杆爬道:“我今天来找你就是妈妈让我来的,她很想你,一起吃个便饭吧。”   琴子想了想说,“今天吗?那好吧,你等我一下我去买一点点心。好久没有见到叔叔和阿姨了。”   “不用了,你人到就行了。”说完直树给家里打了个电话。“妈妈,我接到琴子了,我们一会儿就到家了,您可以开始准备了。”他隐晦的说。希望妈妈接下来可以帮到自己。   琴子和直树一路上就聊着天回去,然后纪子妈妈就继续人让琴子做直树的老婆。呵呵怎么可能。没看懂楼主前面文设的的回看去。   琴子一路上并没有聊天的意思,直树也不知道该聊些什么,两人默默无语的走在回家的路上。终于,直树实在忍不住这熬人的寂寞开口说:“这些年你都在哪儿,过的好吗?”   “哦,我挺好的。从斗南退学,我就去四处旅游。后来今市子老师帮我考上了北海道医科大学,之后在波士顿大学读到硕士毕业。然后的你都知道了,我一直在无国界医生里服务到现在。”琴子简短的回答,并没有聊下去的兴致。她什么也没有问直树,这让直树有些不知所措。   直树一直以来都是被动接受的,他以往只要在琴子追不动的时候停下来回头,琴子就会继续追上来。现在琴子不再追逐他了,他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才能追回琴子。直树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说什么,于是两人又陷入到沉默之中。   所幸入江家马上就到了。进了家门,琴子看见纪子阿姨冲了出来。“我可怜的琴子,你瘦了,这些年你在外边一定受了很多苦。”纪子眼含泪光的说。说完压低了声音说:“你的事重雄和我说了,琴子你放心,我不会再做让你为难的事。”说着她抱住了琴子。   在直树不知道的时候,纪子放弃了做他的第一助攻手。接下来,他只能孤军奋战了。   琴子走进客厅,就看见裕树从楼上走了下来。“裕树君,你已经这么大了啊。好像长高不少嘛。”琴子微笑的说。   “笨蛋,十年了你还是这么笨。我当然会长高的啊,倒是你变老了。琴子老太婆。”裕树傲娇的毒舌,他在用琴子最熟悉的方式欢迎她回家。   听到裕树这么说,琴子果然加大了笑容说“裕树君真是一点没变啊。”她的笑容是真诚的,可是却不再有当初拍拍打打的亲密动作,整个人都显得有礼而疏离。在让入江一家人都有些不习惯。   琴子真的是成熟了,入江爸爸这样想。   等菜都上齐,一家人坐下来开始吃晚餐。“琴子,现在你在做什么工作?”入江爸爸问到。   “我现在一周在斗南医学院教三节课,其余时间在斗南医院急诊科做医生。”   “琴子现在是我的老师。”直树插了一句。   “不是吧,笨蛋琴子现在居然要教哥哥了,难道地球要毁灭了吗。我一定不要去找你看病。”裕树惊奇的说。   “裕树,不可以怎么没礼貌。”说着,纪子在他头上拍了一巴掌。   “那琴子你现在结婚了还是有男朋友了”。入江爸爸又问到,他想帮自己的儿子探一探琴子的现状。   “爸爸。”纪子打断道“餐桌上说这些做什么”。   入江家的先生们有些惊奇的望着纪子。往常不都是你最积极的嘛,今天这是怎么了,天要下红雨了吗。   “没关系的阿姨,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。我先生前不久过世了,现在我又单身了。不过我现在也不想考虑这方面的事。”琴子平静的回答。   餐桌上出现了短暂的沉默。“来来来,今天的菜可是我做了好久的,你们都多吃一点。”纪子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。“不说这个了,让我们为相原医生的回归干一杯。”纪子努力做着暖场,终于让这一餐平静的结束,没有再出现冷场。   吃完饭,琴子就此告辞。直树直接拿起衣服说“走吧,我送送你。”   “不用……”还没等琴子说完,直树就率先走了出去。琴子只得跟在他身后也出了门。   直树放慢了脚步,等到她走到了与他并肩的位置。这次直树没有等琴子开口,自顾自的说到“我也一直没有结婚,倒是纱恵子在大前年结婚了,我还去参加了她的婚礼。新郎是大泉集团的法律顾问,他们在一起很登对。她还说很可惜你没有来,你们其实应该能成好朋友的。裕树前一阵子接替了我的工作,我就回学校完成后续的学业了,没想到你能成为我的老师。以后有时间你帮我开点儿小灶吧,我想快一点成为医生。”说完他诚恳的看着琴子的眼睛。   琴子没想到直树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,想了想,对直树说:“那好吧,我试试看。等一会我回家了,先把我上课时的笔记给你。你自己先大致看看。医生毕竟是一个实操性很强的行业,你光有理论也不行。”   等到了琴子家楼下,琴子让他等一等,自己上去取。直树却说自己一路上说的口渴了,要上去喝杯水再走,正好可以把笔记一并拿走,省的琴子再跑一趟。琴子想了想觉得也对,反正今天晚上今市子在值夜班,也没什么不方便的,就让直树上来了。   回到家,琴子发现今市子居然在家。就把直树介绍给今市子认识,让他们先聊着,自己去把笔记找出来。说完,琴子给直树到了杯水就回房间找东西去了。   今市子见琴子进去了,就压低声音说到:“你就是那个喜欢玩暧昧的入江直树啊!这次又打算做什么”今市子满是警惕的问。   直树知道她就是帮助琴子再次考上大学的今市子老师,而自己攻下琴子的事,她应该能帮上很大的忙。就诚恳的说:“我一直以来爱的都是琴子,之前我并不是玩暧昧,只是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感。而且我后来没有结婚,连我以前的未婚妻都的看出来我爱琴子。当时我父亲的公司出了状况,订婚也是逼不得已。我想当医生的梦想还是琴子帮我找到的。我只认定琴子会是我的唯一伴侣,我还知道琴子现在已经单身了,我希望您能帮帮我。”   今市子看了直树一会儿,悠悠的说:“琴子自从她先生死了之后,就患上了战后创伤综合症。现在她还在接受治疗,如果你能让她康复的话,让我帮帮你也不是不可以。”   听到今市子这样说,直树的心里即高兴她愿意帮自己,又更心疼琴子的遭遇。没等他们详细说完,琴子就拿着一摞厚厚的笔记本出来了。   “这些是我在北海道医科大学念书时的笔记,你拿去看看吧。”说着琴子把笔记本递了出去。   看时间不早了,直树主动提出回家,眼睛却给今市子递了个信号。   “正好,我要去超市买点东西。顺便我帮琴子你送送他。你就不要出来了。”今市子对琴子说完,就和直树一起出去了。   找个咖啡店坐下,今市子就对直树说了琴子的情况和注意事项。并嘱咐直树要多包容琴子的脾气,不要给她太大的压力。自己会尽力帮他们有更多的相处机会。之后两人就各自回了家。   直树回到家后,发现妈妈还在客厅等他。就打算开成公布的和妈妈谈一谈。   “你真的要追琴子吗?”看到直树坐下,纪子张口就问了一句。   “是的,我想我的心告诉我非她不可。我不知道妈妈你在顾虑什么。”直树有些生硬的说。对于妈妈今天没有帮他还是挺介意的。   “你要知道琴子是嫁过一次的人,她一定会拿你和她亡夫比较的。而且她还是孀居不久的寡妇,你一定要现在就行动吗?你有没有考虑过我们能不能接受,琴子又能不能现在就接受你。”纪子有些不愉的说。   “我愿意等,等琴子能够接受我。我并不是马上就打算结婚,这么多年我都等了,还差这几天吗。妈妈你不是也清楚吗,琴子一直都是个好女孩。之前伤害她是我的错,我愿意用我的余生去弥补她。”说完,直树拉起了妈妈的手。“我知道您在担心我们,可这是我们自己的人生,请您如果不想帮我的话也不要阻碍我。和琴子共度一生是我现在唯一的愿望。”   入江纪子见直树这么说,也只得同意。“那你就去试试吧,不过我要提醒你,琴子现在的情伤还没好,你既然选择等待,就要有足够的耐心和包容。我也把琴子当成是自己的孩子,如果你再让她受伤的话,别怪我不帮你。”说完,纪子就走上楼去。   “放心吧妈妈,我知道怎么做。而且我已经找到帮手了。”直树在她背后微笑的说。   接下来的日子里,纪子妈妈和今市子都在有意无意的帮直树。或是让琴子给他讲讲病历,或是让直树给琴子送点吃的。两人见面的时间也一点点的多了起来,互动不错的他们也恢复了以往熟悉的关系。只是相处模式完全调了个个。以前是直树讲琴子听,现在是琴子讲直树学。以前话多的是琴子,现在直树反倒成了话匣子。不管琴子回不回应,他都有话可讲。真的是三十年河东,三十年河西,风水轮流转啊。   又是一个礼拜六,直树在琴子下了夜班后接她去家里吃饭。今天是裕树要把女朋友介绍给大家认识的大日子。正当两人在等车的时候,突然身后发出了巨大的声响。“嘭……”一时间人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浓烟四起。女人和孩子们在哭泣,男人们在咒骂,埋怨。玻璃碴子飞洒满地。   待浓烟散开,直树发现是两辆公交车撞在了一起。周围乱成一团。回头去看琴子,却发现琴子双手抱肩蹲在地上瑟瑟发抖。直树一时间心疼不以,他把琴子抱在怀里,一边抚摸她的头发,一边柔声安慰到“没事了,没事了……”   等琴子不再颤抖,直树被她慢慢推开。琴子看到已经有人在救助伤患了,就也加入了进去。   “我是急症医生,你们现在听我说。把所有伤者都先从车上抬下来,让他们尽量躺平不要动,以防二次伤害。”琴子大喊到。   琴子一边给患者做着紧急包扎,一边用口红在患者身上做着轻重伤的标记。   “医生,快来,她好像伤到大动脉了。”一个男人给一个女士捂住脖子,虽然他用力的拿手按住,可血还是从他的指缝间喷涌而出。琴子急忙走了过去,看见脖子上的确有伤口在出血,她大喊到“直树,把我的书包打开,里面有针线和手术器械,给我拿过来。”   “是。”直树一边回应,一边赶紧走过来。就在刚才,他还在安慰琴子,怜恤她的脆弱,可现在他就体会到了琴子的坚强。他看着她有条不紊的安排救治伤患,自己也在做力所能及的事帮她。   琴子检查了一下那位女士,就把手术器械摆好。“她必须马上做手术,不然会有生命危险。直树你来做我的助手。”看到直树有些迟疑的脸,琴子说“放心,主刀的是我,一切责任都有我承担。你只是帮我而已。”说着就把银针拿出来扎在脖子的几大穴位上以减少血流的速度。   “我们开始。”   琴子首先把伤口周围清理干净,然后就需要找到受损的血管准备开始缝合。可是这里的条件太恶劣了,放大镜什么的都没有,这让琴子找起血管创口来格外困难。不一会汗水就爬满了她的额头。   “擦汗。”琴子简短的命令。   直树紧忙用手帕给她擦汗。   终于,破损的出血口被找到了。   “我要准备缝合了,直树你现在拿着这个镊子不要动。”等直树接手固定的工作,琴子就开始缝合。终于,患者的伤口被缝上了。等做完包扎,琴子就一屁股坐在地上,重重的喘了几口气。刚下夜班就又做这么多诊疗,换谁也要吃不消。“怎么样,紧张吗?”琴子看直树脸都僵硬了就问到。   “还行,就是觉得自己责任重大。不过能救人一命的感觉真好。”直树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回答。   一瞬间,琴子觉得自己被这太阳一般的笑容晃了眼睛。心里什么地方有了一个小小的裂缝,它发出了一声脆响。“咔嚓。”   琴子对直树也报以微笑,他们相互看着对方,空气里的血腥味,仿佛也被此时的温情冲淡了不少。   这难得的平静并没有持续多久,远处就又有人叫到“医生,这孩子没有呼吸了。”琴子赶忙爬起来跑去。   “你再打电话催催,救护车怎么还不到。”琴子吩咐完直树就开始给那孩子做cpr。没一会儿琴子就做不动了,之前的手术耗费了她太多的体力。   “我也会,让我来吧。”直树开始继续抢救。   可是直到救护车来了,那孩子还是毫无反应。俩人已经尽了最大努力,就连电击等手段也没有救回那可怜的孩子。   眼睁睁看着生命消逝,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感觉让直树心情很不好。而琴子因为还有病人需要看护,只能和直树又坐着救护车返回医院。她看直树有些情绪低落,就安慰他道:“你已经尽力了,我们做医生要习惯直面生死。你可以不淡然的看待生命消逝,但你要知道你不是神。不可能每一个经手的病患都能康复,有人留下,就一定会有人离开。你只要确定自己问心无愧就够了。”说完,她握住了直树的手。将自己的力量和温暖传递过去。   等琴子忙完,两人只能打车往回赶了。所幸现在还不算太迟,只是身上实在有些狼狈。直树想了想半路把琴子拉进一家服装店,给她买了身衣服。   “你自己不买吗?”琴子问到。   “一会儿我上楼换一套就好了。”   琴子对今天的慌忙很不满意,也许该是买辆车的时候了,她心想。   “我这几天打算买辆车,你有什么推荐吗?”琴子问到。   “让我想想,须腾学长现在就在买汽车。等你有空了就让他帮你挑一辆吧,正好也照顾照顾他的生意。”   “那你帮我联系他吧。”   俩人闲聊着到了家。一进门,纪子妈妈就发现直树的身上有血渍,急忙走过来问“怎么了,直树你受伤了?伤哪里了?怎么不直接去看医生?”   “放心吧妈妈,这不是我的血。回来的路上经过车祸现场,我们救人去了。这是别人的血,我上楼去换换衣服。”   直树这一身装扮着实让大家都吓了一跳。幸好让琴子提前换衣服了,不然惊悚效果应该是现在的好几倍了。搞不好饭都可以不用吃了。直树心想。   ☆、亲,友,直树的烦恼   终于在开始吃饭前,俩人衣冠楚楚的坐在了桌前。直树旁边坐着琴子,裕树旁边坐着好美。这是多么温馨的画面啊,纪子感叹到。   “裕树,你来正式介绍这位小姐吧。我们有人还不认识她呢!”入江爸爸说。   裕树红着脸站起来,有些不自在的说:“正式介绍一下,这位是佐川好美。是我的女朋友,今天邀她到这里来就是希望你们能同意我们订婚。”   好美也红着脸站了起来。“叔叔阿姨,哥哥姐姐好。我是佐川好美,现在是裕树君的女朋友,请大家多多关照。”说完她深鞠一躬,咚的一声把头磕在了桌子上。发现自己出糗了,好美不好意思的捂住磕红了的额头。   “真是个笨蛋。”裕树低声说到。“来,让我看看。”裕树说完就捧起了好美的脸,一脸专注的查看伤势。   “还是我看看吧。”琴子站起来说到。她走到好美身边看了看,“还好没有肿起来,就是磕红了,没事。”琴子微笑着拍了拍好美的肩膀说到。又走回座位坐下。   “没想到裕树君你这么宝贝女朋友啊。”琴子调侃他到。   “哼!”裕树就傲娇的回了她一个音节,然后就拉着好美坐下。可是他红透了的耳朵,泄露了此时的心情。   对着裕树孩子气的神情,琴子的笑容更大了。一家人愉快的结束用餐,定下来和好美家人见面的日子。   一吃完饭,裕树就拉着好美要回自己的房间。“走,去我的房间,我和你讲讲笨蛋琴子的故事。你别看她现在这样,当初高中的时候可是连我一个小学生的不如呢。”走到楼梯转角裕树好像又想起什么说到“对了,我们一会儿要出去,晚上不要准备我的晚饭了,我和好美会去她家吃。”说完逃也似的上楼了。   下午,直树和须腾学长约好了要带琴子去看车。俩人悠闲的走在熙熙攘攘的东京街头,忽然琴子噗嗤笑了出来。   “你笑什么?”直树好奇的问。   “没什么,就是觉得裕树君也长大了啊,一晃他都要谈婚论嫁了。不过性子还真是没怎么变。好美也是可爱,两人还真是一对有趣的小朋友。”   “这话说的,好像你多老了似的。”直树蹙了蹙眉。   “本来就老了不是吗。我都要三十了,好像你就比我小几个月吧。看着他们,我们可不就是老了吗。”   “这话你可不能当着须腾学长的面说,他现在是相当介意别人说他老。对了,你回来和津子理美他们联系了吗?”   “啊?”琴子震惊于直树对自己朋友的熟悉,连姓都不叫了,居然直呼其名。   “看你这样子,想必也没见过阿金吧。他在你走后第三年结婚了,妻子是一个英国人,现在他们有一对五岁大的双胞胎儿子。”直树介绍到。你一定不知道,在你走后的日子里,我和阿金打过架,喝过酒。相互诉说过对你的思念。他埋怨我对你太冷淡,我斥责他对你太痴缠。我们因为你成了可以一起喝一杯的朋友,幸好他知道你从没爱过他,先放了手。   “哇,阿金还真是幸运啊。哪天一定要去看看他家儿子。”琴子惊喜的说到。然后又懊恼的拍拍自己的头说:“我手机丢过几次,津子理美他们的联系方式都丢了。之后我出了国就再没联系了。你怎么,有他们的电话?”   “哦,之前因为一些事,我们就互留联系方式了。等下个星期我们约在阿金的小饭店聚聚吧。”直树摸摸鼻子说。你一定也不知道,我在你离开后的日子,和你的朋友们打听过你的消息,要过他们的联系方式。在我退婚后,我给他们每一个人都打过电话询问你的消息,他们所有的人却都说不知道,再也没有联系上你。要不是重雄叔那里没有任何动静,我几乎都要以为你不在人世了。感谢老天又将你送回了我身边,虽然你现在还不属于我,但相比以前看不见你的日子,这不远不近的关系不知好了多少。   “好啊,你看着办吧。也不知道他们都过的怎么样。”   看着琴子这样的反应,直树的心里有些酸楚。以前的你一定会高兴的扑过来,朝我要他们的电话吧,现在的你对什么都是淡淡的。战后创伤综合症真的改变了你太多。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驻进你心里呢。   等到了须腾学长的店里,几人帮琴子挑了一辆黑色的本田雅阁。等着办手续的时候,须腾说:“你们牵扯了这么久还没结婚啊,我和松本都在一起了。等我们结婚的时候索性你们来当伴娘伴郎好了,反正看这样子一定是我们先结婚。”   “好啊。”琴子笑着说。   “到时候看吧。”直树没好气的说。时间这么长,学长除了年岁和捅刀功力见长。别的真是没什么长进。   须腾学长一把搂住直树低声说,“看你这表现,已经在追了吧。哪有让女孩子主动的道理,不行你就拿出男人的硬气来压倒再说,等有孩子了,看她不嫁你嫁谁。”   直树默不做声,就给了他一拐。“哪天我去问问,你就是这么把松本追到手的吗?”   “别别别,你就当我什么也没说啊。”须腾学长捂着痛处把他们送出门外。   “须腾学长说什么了,值得你动手打他。”琴子边开车边好奇的问。   “没什么,真相你一定不会想知道的。”直树有些不自在的说,心里却不自觉的考虑起须腾学长说的这件事的可能性。左想右想,觉得自己这时候如果这么做,只能把琴子越推越远。看来还是得想别的办法啊,直树苦笑了一下。   又是琴子的一堂课上完,她看还有些时间就让大家组对相互寻找穴位,练习按摩手法。等她指导了一圈后,发现还没有搭档的就直树一个人了。琴子看直树孤零零的一个人看着自己,也不能说不。只得主动说:“入江同学,你在我身上练习好了。就做颈肩部位的穴位认知和四大按摩手法实习吧。”说着她就坐到直树面前,把自己的头发盘了起来。   “好的。还请多多指教。”直树说完就开始用手摸在了琴子的脖子上,用她之前教授的手法按摩。闻着琴子发间的香气,看着她的背影,他觉得琴子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她特有的风情。直树摸着她水嫩的肌肤,纤细的脖颈,感到自己的心都要跳出胸膛似的,鼻子里也觉得干干的。两人沉默着,琴子觉得这样有些不大好,就又开始讲到“其实你们现在学起来已经简便多了。当初我学的时候,是先学的中文,然后用中文学的中医,那时候不是普通的难学。你们现在用的都是古时候传进来的汉医,穴位什么的都是不用翻译,直接就能拿来用了。所以以后你们一定都要比我强才行。”   “那老师您是怎么想起来要学的啊?”有学生好奇的问。   “哦,那时候我同队的一个中国医生,治疗方法和我们很不一样。我们都是用听诊器,或让患者去做化验什么的来做诊断依据。他除了常规检查之外就在患者身上摸摸脉,看看舌苔手相,就做治疗了。别看他比我们多了几个诊疗步骤,往往是我们才看完五六个患者他已经看完十几个了,这种相差速度,没有人会不想学吧。后来我问,他就教了。”   “那那个医生叫什么,现在在哪服务呢?”   “他叫安利,已经过世了。”   正当同学们还打算问些什么的时候,下课铃响了。   “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,现在我们下课。”琴子说完就逃也似的离开了。   直树看着琴子远去的背影,决定再和今市子打探打探消息。   等到直树和今市子分别的时候,已经华灯初上。今市子详细的给直树说了安利与琴子之间的故事,也说了琴子在安利过世后的反应。还建议他给前田医生打个电话,问问琴子治疗的进展。直树记下了前田医生的电话。   走在回家的路上,直树有些沮丧。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样才能顶替安利的位置。还是去阿金的店里喝一杯吧,他是唯一能和自己痛快聊琴子的人。而且也应该让他知道琴子回来的消息。直树朝阿金的小店走去。   “呦,天才君。今天怎么有空到我店里来啊,你公司该不是要倒闭了吧。”阿金调侃到。   “我弟弟继承公司了,我现在继续回学校学医。对了,琴子回来了,她现在是我的老师。而且她已经是一个成功的医生了。”   “琴子回来了?她过的怎么样?你来怎么不把琴子带上?”阿金冲过来问。   “她在国外结婚了,只是她先生前不久过世了。现在她又单身了。”直树有些郁闷的说。说完,又把从今市子那听到的经过转述给阿金听。   “我可怜的琴子啊,怎么会受了那么多苦。那你现在想怎么做?”阿金又问到。   “我也不知道。”直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。“我不知道我做什么才能顶替安利的位置。”直树苦涩的说。这难道就是所谓的一步错步步错吗。   “哈哈哈,天才君。你也有想不通的事啊。别想什么代替,死人的位置是你永远也代替不了的。你要重新在琴子心里建立起自己的位置,不要把她先夫和你自己比。你们本来就不在一条起跑线上。他已经到终点了,而你还没站到起跑点前面呢。”   “为什么说我还没站到起跑线。”直树黑着脸问。   “因为你一定还没向琴子表白。我猜琴子现在一定还不知道你是喜欢她的。”阿金呵呵的笑着说。“琴子走以后,我就知道她不会为我回来了,可我没想到她回来也不是为你。你说说你们两人,就像一个在跳恰恰,一个却在跳探戈。怎么就是不能步调一致呢!她追你的时候你推开了她,等你要追她的时候,她又砌起一堵墙来。照这样下去,你们什么时候才能修成正果啊。”   “那你说我该怎么办。”直树烦躁的问。   “撞啊,还能怎么办。你不是还有我们亲友团呢嘛。我们也会帮你的。对了,师傅你搞定了吗?”直树摇摇头。“那你赶快先去把你岳父搞定”。   不知不觉中,直树在琴子的身边织了一张密密麻麻的网,琴子的所有亲友都成了网上的丝线。他们正在合力把琴子推向直树。   “我来还有一件事,这周末我会邀请津子和理美来你店里,琴子也想见见你们。准备一下吧,金大厨。”   “啊——你怎么不早说,今天都周五了。你这绝对是报复,□□裸的报复。没时间准备,怎么能在琴子面前显示出我的水平啊。”阿金惨叫到。   “怎么了,怎么了。谁欺负我们家金大厨了。啊,是你啊直树,好久不见。”克里斯汀拿着菜刀冲了出来,一见是直树,她又不好意思的把菜刀放下打了声招呼。“你们多喝一点,我先进去了。”克里斯汀红着脸退走。   “算了,时间不早了。我先回去了,你家金大厨今晚估计有的忙了。”直树坏笑着出门。被阿金安慰的心情,现在显得格外的好。   “明天加油吧。”直树对自己说。   今天一大早,琴子就开始梳妆打扮。多年未见的好友相聚,不知道大家都是怎样一番际遇。他们应该都想不到当初成绩吊车尾的我,现在能成为医生吧。   正在琴子还在化妆的时候,直树来接她了。   “不好意思,麻烦再等一下”。琴子歉然一笑。   “没事,还有些时间。”直树抱胸靠在门框上。他看着琴子在镜子前打扮,忽然心中燃起不甘的情绪。为什么女为悦己者容,而你现在的精心装扮却不再是为我。他随后压下眼里的阴霾,主动当起司机,把琴子带到了阿金的店里。   “啊——琴子。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,为什么一直不和我们联系。要不是入江打电话我们还不知道你回来了呢。”一群人见两人进门,叽叽喳喳的闹做一团。琴子被他们围在中间,觉得心里真的很温暖。还好有你们在啊!   他们都得了直树的叮嘱,并没有问琴子什么,反倒是的说起来自己的近况。   “琴子我和你说,我和山崎的宝宝都三岁了,他真的继承了山崎的音乐细胞,现在唱歌都很有范呢。”津子开心的说。   “琴子,我的宝贝才厉害呢,我和阿良的优点他们全继承了。我一个6岁的男宝贝还有一个三岁的女孩子,现在肚子里还有一个喔。他们都是又聪明又漂亮呢。”理美骄傲的说。   “来看看我们家可爱的儿子们。漂亮吧!”阿金推出两个混血小王子说。然后搂过克里斯汀“这是我老婆,是个大美人吧。”   “哦,琴子。很高兴认识你,我是克里斯汀罗宾斯。我听阿金说过你很多事,希望我们能成为朋友。”克里斯汀笑伸出手。   “我也很高兴认识你,只要你对阿金好,我就当你是朋友了。”琴子也笑着把手伸了过去,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。   一群人吃吃喝喝结束,众人又互留了电话,相约以后要常联系。直树继续开车送琴子回家。琴子坐在副驾驶位置上,捂着喝的有些晕的头。“他们都有孩子了啊,时间过的真快。昨天我们好像才高中毕业呢,今天就都有家有业的了。呵呵你记得吗直树,毕业那晚你还恶作剧吻过我呢。”嘟嘟囔囔说了一阵,琴子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。   等到琴子家楼下,直树把车停稳,就抱着琴子上楼了。把她放到床上安顿好,直树仔细的抚摸着琴子的睡颜。当时那个吻是你的初吻,也是我的初吻。回想起来,应该在那个时候我就已经爱你了。那根本不是恶作剧啊。可笑当时我那无谓的自尊,让我不能坦诚的说爱你。可后来我有好多次都后悔了,后悔那时没能好好回应你的情感。你呢?你离开以后有没有后悔离开我,你为什么那时就不能再等等我呢。我那么多的表现,你都不能理解我爱你吗。你不仅笨,还笨的迟钝。现在你回来了,我却不能马上说我爱你。可你什么时候才能发现我爱你啊!你知道我每次看你的背影的时候,要用多大的定力才能让自己不抱住你吗。你一定也不知道每次看你的唇,我是多努力的克制才没吻上去。琴子你什么时候才会回头看看我,求求你看我一眼吧。不要再这样把我当普通人了,我应该是你的爱人的。直树在心中无声的呐喊。心里无处宣泄的苦闷让他吻向琴子。反复研磨着琴子的双唇,轻轻舔舐她的嘴角,用他的舌,抚平她的唇纹。在这亲昵中,直树干涸的心田得到了慰籍。   算了,暂时就这样也好。反正除了我,我是不会让别人近你的。即便你现在不是我的,至少也不是别人的。直树自我安慰到。   ☆、梦魇来袭   第二天早上醒来,琴子觉得自己的嘴好痛。这是怎么了呢,她想破头也记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回来的。嘴怎么会这么痛。晃晃悠悠的走出房间,就发现直树躺在沙发上,他蜷缩着身体,别扭的睡着。你还没回去啊。有你在,有时候也挺好的。琴子心想。   看看时间还早,琴子决定去洗个澡。昨夜回来身上的酒味让她很难受。找出条毯子给入江盖上,琴子就去洗澡了。洗完出来,发现直树已经起来在做早餐了。   “谢谢你了直树,等吃完你也去冲一下吧。”琴子一边吃饭一边对直树说。   “好。”直树简短的回答。琴子出水芙蓉般的样子,再次惊艳了直树。让他的心躁动不以,直树悄悄的翘起二郎腿,掩饰自己的尴尬。大清早起的,这刺激有点儿大。   时间在两人不紧不慢的步调中溜走,很快就要到琴子的三十岁生日。津子和理美他们都问琴子想要怎么庆祝这重大的日子。可琴子其实一点也不想庆祝,这一个日子的到来也在提醒琴子,是安利离开她的日子。   那一日的硝烟,鲜血,哀嚎,安利逐渐冰冷的体温,都在排山倒海的向她扑来。琴子又开始做噩梦了,一觉醒来的大汗淋漓,让她之后的夜晚再也无法安睡。安眠药也解决不了琴子现在的问题,她的黑眼圈变得越来越严重。没办法,琴子只能把和前田医生的见面从每两周一次,变成每周二次。有了前田医生的帮助,琴子的情况最近才有所好转。   直树也明显感觉到了琴子的变化,她的黑眼圈一天比一天明显,而且脾气也有点儿大。问了今市子,才知道是安利的忌日要到了,而且琴子的创伤综合症又开始反复。他约了前田医生,希望自己能帮帮琴子。   “前田医生您好,我是相原琴子的朋友,我叫入江直树。”他伸出手去。   “你好,我是前田亮。你是为琴子来的吧。呵呵呵,欢迎欢迎,请坐。”前田笑着握了握直树的手,让直树落座。   “那我就直说了,请问琴子的病情怎么会突然反复呢?是他亡夫的忌日的原因吗?”   “据我所知,那只是原因之一。之前你们的朋友应该还和琴子商量过关于她生日的事。这才是问题的关键。琴子把安利的死亡和自己的生日之间扯上了关联,而且你应该知道她是在他们两人准备庆祝生日前被空袭的。你应该能想象到空袭会造成的后果,那些才是琴子战争创伤综合症的真正根源。琴子现在的问题是不能倾诉,你也没听她说过她当时遭遇了什么吧。事实上她和谁也没有完完整整的说过,不能很好的发泄,也是她病情反复的一个原因。如果你有什么办法能让她全都说出来,会对她的康复很有帮助。”   “谢谢您了前田医生,我会想想办法的。”直树对前田深鞠一躬,走出了门外。   回去的路上,直树就在想有什么办法可以让琴子毫不保留的倾诉。把她受的所有伤痛都说出来,最好可以痛哭一场。大哭是情绪宣泄最好的方法吧。   可是直树无论怎么想,都想不出能用什么方法让琴子开口倾诉。实在没办法,他只好向今市子老师寻求帮助。今市子想了想,决定用灌酒的办法,让琴子喝到七八分醉,然后诱导琴子说出来。   两人特意避开琴子的生日,由直树出马约琴子喝酒。理由就是感谢琴子一段时间以来的照顾。直树选在琴子没有手术的时间朝她的办公室走去,透过没有关严的门缝,他看到琴子正在里面摔东西,发脾气。   “为什么要在我生日和我调班,(咚咚)我又没打算过。(哗啦)你们怎么都怎么喜欢自作主张。(浜)”等里面没什么动静了,直树开始敲门。“叩叩。”   “请进。”   “琴子老师,你现在不忙吧。”   “吔?直树你今天怎么这么客气?有什么事吗?”琴子压下喘息,好奇的问。   “哦没什么,就是想谢谢你和今市子老师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。今天晚上想请你和今市子老师吃饭,以表达我的谢意。地点就在你们家,我亲自下厨哦,有诚意吧。”   “今晚吗,那正好我也不用值夜班。你打算做什么,我可是很期待啊。你当初做的牛排可是让我哈了好久呢,今天晚上也一定会是惊喜吧。”琴子笑着应下邀约。   等到晚上琴子回家,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儿。“为什么有这么多酒啊?红酒,清酒,啤酒,这是什么?居然还有伏特加!你们是吧商店所有的酒都买了吗?”琴子看着桌子上琳琅满目的酒,吃惊的问。   “哎呀,没关系啦。反正明天你休息不是吗。最近太辛苦了,今天好好放松放松。”今市子说到。   “再等等,菜马上就好了。”直树在厨房里探出头来说到。   “来来来,你先去洗漱。”今市子说着把琴子推进卫生间。   “哎!等等……”还没等琴子说完,她就发现自己已经身在洗漱台前了。只得先洗手再说。   “好了,菜都上齐了。来,让我们为勤敏好学的入江直树同学先干一杯。”还没等吃饭,今市子就提了一杯。其他人也只得都喝了下去。   “好了,我们先不急,先尝尝我做的菜。”直树心疼琴子没吃饭空腹饮酒,说到。   “应该是我先敬你们的,谢谢二位老师的照顾。”直树看琴子吃了些东西才提了一杯。   很快几人就推杯换盏就喝了好几轮了。   一个是心情不好酒到杯干,两个是心怀不轨蓄意灌酒。很快琴子就有些迷迷糊糊了。   “呃——我好像喝的有些多了,要不我先去睡一会儿。”琴子打算离席。   “等等,等等。喝完酒不能马上睡觉,会刺激大脑,你忘了吗。我们不喝了,来聊聊天吧。”今市子看琴子要落跑,马上拽住她道。   “呃(——_——;)好啊,要聊什么呢?”琴子看走不了,又迷迷糊糊的坐下。   “就说说为什么你到生日前就心情不好吧。”今市子投了记直球。   “呃(——_——;)为什么呢,是啊,为什么。”琴子嘟囔了一会儿,缓缓说到。“因为啊,生日是好重要的。我十八岁以前的生日风平浪静,十八岁的生日,因为有入江一家人帮我庆祝,也很开心。可十九岁的生日我是一个人不知道漂泊在哪过的,也还好啦。之后到二十五岁,就忙的不知道哪天是我生日了。然后二十八岁最开心,我收到了一枚求婚戒指。二十九岁的生日,你们知道吗,它是带血的,带了安利的血,我自己的血,还有好多人的血。我永远也忘不了那时的硝烟味,血腥味,还有不知道是谁的哀嚎。还有被埋在废墟里的黑暗。明明爱人倒在自己面前,自己却来不及做什么的绝望。有时候做梦,我都以为自己还在那里。庆祝什么的以后应该都不会了。”琴子说完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。   可今市子和直树却怎么也睡不着了。两人收拾好房间,把琴子送回了自己的床上。   “今市子老师,你去休息吧。今晚我照看琴子。”直树把琴子安顿好,回身对今市子说。   “那好吧,晚上多留心,小心琴子吐了。”今市子知道直树能照顾好琴子,也不打算打扰那两人,就回自己的房间了。   直树看着琴子安静的睡颜,抚摸着琴子的长发。对不起,要不是我,你也不会受那么多苦。你那小小的身体,怎么承受了那么多你不该承受的东西。要是当初我能更坦诚就好了,要是当初我说我爱你,你是不是就不会走,这之后的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。你应该是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,要不是当时我说了那么重的话,你是不是就不会离开。我没有想到你会这么努力,你成了众人瞩目的外科新星,是医疗界的精英。而我却成了你的学生。如果非要经历这番磨难才能成就今天的你,我情愿你还是那个什么都不懂,只会跟在我身后的小女生。   不过好在你回来了,而我也在这里。希望以后的日子里,我不奢求能为你遮风挡雨,只求能让我陪你走过所有的风风雨雨。   直树握着琴子的手睡着了。   ☆、直树惹了小麻烦   这一夜,琴子心中有一种久违的踏实。所有的噩梦,仿佛都是久远以前的记忆。   第二天,所有的人都起晚了。今市子被一个紧急电话叫走。而琴子和直树也在一片乒乒乓乓声中醒来。她发现自己的手被直树十指相扣的握在手心里,顿时脸一红,把手收了回来。琴子打算坐起来,可才抬起身子,琴子就觉得天旋地转,脑袋针扎似的疼。啊——昨天晚上真的是喝了太多的酒了。琴子无力,只得又躺回床上。   “我去给你煮醒酒汤。”直树说着走出房间。   其实他早就醒了,只是握着琴子的手不愿放开。现在他搓搓指尖感受着手上残留的滑嫩,忍不住嗅了嗅手上残存的香气。忽然,直树发现自己在干什么啊。不禁老脸一红赶紧熬汤去了。   看着直树走出房间,琴子也松了一口气。你说她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发现直树的心意,那怎么可能。再怎么说也是结过婚的人,对于男人表现爱的方式,琴子也是知道的。幸好直树没有说出我爱你,她也就乐得装糊涂。   要是问琴子知道直树喜欢自己后的心情,那当然是很高兴了。可是琴子现在就是不能回应他的情感。安利用他的生命在琴子的生命里留下了浓墨重彩的笔迹,琴子忘不了他。而直树还是她喜欢的人,她希望直树能得到最好的人去珍惜他。她不觉得自己能给直树幸福,不如就不耽误他。   生日可以不过,忌日却是非常重要的。琴子也一早请好假,打算买机票回中国祭拜安利。可就在她准备去机场的时候,福冈大地震发生了。琴子被一个电话招回了医院,没办法,只得给安爸爸打了电话说明情况。安爸爸要琴子以患者为重,自己多注意安全,就没有再多说什么。   琴子主动加入了外援医疗队,随着大部队去了福岛县。那里除了大量的伤员,还有外泄的核辐射。直树担心却又无奈,他决定提前毕业,以追上琴子的脚步。   所幸琴子他们并没有进入灾区很深,只是在外围建立了医疗点。三个月后他们都平安的回来了。   三年过去,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直树要实习的时候,如他所愿,提前毕业了。琴子建议直树轮科实习之后就跟着自己,她希望在自己身边学习的履历,对直树能有所帮助。毕竟自己急症之星的称号可不是白叫的。   果然,直树的轮值结束之后。真的跟在琴子的身边实习。他进了手术室,才发现和学习时相比。在校期间那真的就是轻松的天堂。外科,特别是急诊的外科,手术不是一般的多。自己一个男人在这么高强度的工作里都有些吃不消,他不知道琴子这样一个柔弱的小女生,是怎么坚持下来的。更不用是她还在无国界医生里服务了三年,果然每个人的成功都不易。   直树对琴子的感情,除了爱以外,还多了尊敬。他觉得时机已经成熟,就去了琴子爸爸的店里。   “叔叔您好,好久不见了。”   “哦,是直树啊。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。是有什么事吗?”   “嗯,确实有些事,需要得到您的同意。我想以结婚为前提,和令媛交往。希望得到您的同意。”直树说完就一躬鞠了下去。   “如果你是认真的,那我也没什么不同意的。只希望你能好好珍惜她,别再让她受伤了。”直到琴子爸爸说同意,直树才站了起来。   “您放心吧,我已经弄丢过琴子一次。这次我一定会好好珍惜她的。她是个好姑娘,值得被爱。”   直树得到重雄叔的同意和祝福,心满意足的回到了家里。   这一年的圣诞节,琴子给有家室的同事代班。没有回家过节,反正回去也还是自己一个人。爸爸的店每到这个时候总是很忙,自己在外这么多年,过节的心思早就淡了。她给直树早早的就放了假,让他去陪家人过节。全家团圆的场面,一定会让纪子阿姨很开心的。   夜班没什么人,琴子打算趴着睡一会。忽然,急救铃的叮咚声打破了夜的静谧。   “相原医生,请到大厅待命。”   琴子马上下到一楼待命,等到患者被送到急诊室,她才发现居然是裕树送好美来的。   “裕树,好美怎么了?”琴子简短的问到。   “她为了救我,被车撞到了。”裕树满头大汗的回答。“琴子,求你救救她。”   “放心,交给我。”琴子马上为好美检查伤势,她看见好美外部无明显外伤,却捂着肚子脸色苍白,就摸了摸她的腹部。   “左上角腹部见肿块,高度怀疑脾破裂。马上做ct检查,手术室准备。裕树你去缴费。”琴子有条不紊的安排。   很快手术就结束了,琴子为好美做了脾脏切除。   “裕树,好美就是脾脏破裂。多亏你送来的及时,不然大出血就会要了她的命。手术很成功,你就放心吧。”琴子出来安慰他道。   “谢谢你救了好美。现在我还要做些什么?”裕树的感激溢于言表。   “没什么事了,她还需要在ICU观察四个小时。你就先回去为她准备住院要用的东西吧。明早九点过来就行了,今晚回去好好休息。好美还需要你的照顾呢。”   琴子把裕树劝回家,就又返回了ICU。她反复的看了看好美的各项指标,以确定好美的恢复情况。所幸一切都很平稳。   第二天九点一过,裕树就来了。好美也已转到普通病房。琴子做完夜班交接,也来看望好美。   “琴子姐姐,这次真的是谢谢你了。”裕树有些别扭,但很真诚的说。   “没什么,这是我应该做的。谁叫好美现在是我的病人呢。倒是你,以后要注意,不要让好美干重活,也不要让她累到了。”琴子不放心的叮嘱到。   “嗯,我以后会注意的。你刚下夜班吧,赶快回去休息吧。一会儿她的父母也会过来的。再说还有我哥呢。”   琴子待了一会儿就回去了。   因为好美的关系,裕树和琴子的关系也亲密了好多。   “来琴子,作为感谢你照顾好美的谢礼。我告诉你一件有意思的事。”裕树神秘的说。   “是什么?”琴子好奇的问。   “我哥啊,其实早就喜欢你了。你别看他IQ有200,我估计他EQ也就20。之前你住我家的时候,他欺负你,就是在表现他喜欢你。幼稚吧。我偷偷告诉你哦,当年我住院的时候,我哥他有偷偷的亲过你呢。不是bobo是kiss哦。是不是很惊喜啊。纱恵子当年退婚,应该也是知道我哥他爱你。你可是赢过了大泉大小姐呢,怎么样骄傲不。”   琴子闻言却是无语了。入江直树你个幼稚鬼,你的情商是留在小学了吗.EQ都长給IQ了吧。现在小学生都不会用欺负喜欢的女生的方法来引起注意。亏你那时都快二十了。琴子越想越为自己感到不值。喜欢这么个幼稚鬼,当年的自己也没强到哪去。当年自己到底为什么走啊,那时候自己连这么点小计量都不明白,也是白痴的可以了。单恋不能怨社会,全是自己迟钝的罪。   琴子现在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,只能起身握了握好美的手。   “好美啊,你和裕树在一起,一定也吃了不少苦头。裕树好和直树绝对是亲兄弟。加油,我对你致以深切的同情。”说完,琴子就走出了病房。   “哎,笨蛋琴子,你说的这什么话。”裕树对着琴子的背影叫到。“这回我站在妈妈这一边,一定要你成我嫂嫂。” 裕树握拳道。   再说直树这边,因为好美受伤的关系,他更是三五不时就出现在琴子的身边。询问好美的愈合情况,愈后家人的护理注意事项。琴子一开始还详细解答,后来发现直树这就是在没话找话了。可直树又没有明说我要追求你,弄得琴子干瞪眼却做不出什么反应。   再后来,琴子也习惯了有直树的存在。在琴子的小团队里,直树靠着自己的努力和天赋终于成了琴子的第一助手,琴子也给了直树更多的动手机会。再需要一些时间,直树就可以独立做手术了。   这一天的夜里,急诊部格外的忙碌。所有的值班医生都已上台,就直树他们几个实习医生还有时间。忽然,有一个腿部大动脉破裂的患者被送了进来。联系了所有的医生,都腾不出时间。眼看着患者的生命体征越来越低,直树决定自己动手做手术,为患者缝合。他不能再眼睁睁的看着一个生命消逝。他要护士长准备手术,自己去做术前准备。虽然情况紧急,可护士长还是不放心直树独立手术。她向还在手术室的琴子打去手术申请。   “清水主任,你就让直树先进行手术吧,一切已患者为重。等我这边手术完了我会赶过去的。一切后果由我负责。”琴子说完就又继续手术了。   直树让自己冷静的完成了患者的大动脉缝合,等琴子出现的时候,患者已经进入ICU观察了。她看了看患者的各项生命指标,均显现良好。回过身拍了拍直树的肩膀,“你做的很好,患者的术后指标也很好。不用担心,不会有什么问题的。”   直树得到琴子的肯定,心里也长出了一口气。一直悬着的心,也终于落了地。   第二天,医院管理委员会针对实习医生入江直树擅自进行手术的事,进行了听证会。琴子作为他的指导医生,也被要求列会。一群医生们为了直树无证行医的事争论不休。在有理事说要开除直树的时候,琴子终于忍不住说话了。   “各位老师,我想在你们做出决定的时候,主要考虑到入江直树是一个实习医生,但他首先是一个医生,是医生就有挽救患者生命的义务和责任。当时的情况确实非常紧急,如果不马上进行手术缝合,那位患者就会在十分钟后死亡。入江直树医生的处置是十分恰当的。入江医生从轮岗后就一直跟着我学习,他从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实习生,仅仅用了三个月就成为了我的第一助手。我把他定为我的助手,不是因为他的在校成绩。而是依据他在这三个月中显示出的医学素养和手术临场反应决定的。而且我在自己的手术做完后,马上就去帮助他了。只是我去的时候,入江医生的手术已经完成了。他并不是在没有值班医生负责的情况下擅自手术的。他做手术前,清水主任已经来请示过我了。是我同意他先进行手术的。如果要处分入江医生,请连我一并处理。”说完,琴子对审查委员会的理事们一鞠躬,走出门去。   “哎呀——相原医生不要这么激动嘛!咱们不是正在商量吗。快快快,入江医生。你去和相原医生说,就说你的处分下来了。你等明天给我们交一份检查好了。快去快去。”前田理事长见琴子发话了,连忙对直树说。   “是。我一定会深刻反省的。”直树给理事们鞠了一躬,就追琴子去了。   “琴子,我的处分下来了。他们要我写检查,明天交上去就行了。”直树追上琴子说到。   “哦,是吗。那真是太好了。”琴子听到直树不用被开除了,高兴的说。“呐,看见了吧,这就是做我助手的好处。他们没有人会刻意和我这个急诊之星作对的。   “是啊,跟着相原老师,万事好商量。为了感谢琴子老师您对我的照顾,还有我的劫后余生,我们去庆祝一下吧。”直树顺势发出邀请。   “好啊,还真的要为你庆祝一下呢。要不是有我,这次你可没那么容易混过去。不过这事儿干的漂亮,换作是我,也会这么做的。”   ☆、直树的眼泪   华灯初上是时候,直树把琴子带到了东京塔的旋转餐厅。他定了一个视野很好的包厢,可以一边欣赏夜景,一边用餐。再加上红酒,美食,优美的音乐,浪漫的气氛就营造完成了。   两人一边用餐,一边欣赏美丽的夜景。气氛恰到好处时,直树握住了琴子正准备拿酒杯的手。   “琴子,我从我们高中毕业的时候,爱的人,就是你。这么多年了,从来没有更改过对你的情谊。我认定的人自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。我当年不坦诚对你造成的伤害,我一直都很后悔。幸好现在还不晚,以后的余生,希望我们能一起走下去。琴子,你做我女朋友好吗。我不会现在就逼你结婚,让我们在一起试试看。如果你觉得我能成为一个合格的丈夫,我们再结婚。如果你觉得我们在一起不合适,我也不会强迫你,起码让我们在一起试试。”直树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琴子。他看着琴子的眼睛里从充满疑惑到害羞,再到渐渐盈满泪水。   琴子这一刻确实被古惑了。被直树眼里的诚恳,手上传来的温度,还有当年的求而不得所古惑。她也看着直树的眼睛,慢慢点了点头。   直树见琴子答应,高兴的用两只手抓住了琴子的手。   “谢谢你愿意给我机会。我会用我今后的所有时间来爱你,呵护你。”   其实琴子发现自己说好的时候就后悔了,她觉得自己好像被催眠了一般。可看着直树幸福的笑脸,她却又说不出拒绝的话。那就试试吧,琴子对自己说。   晚餐结束的后,直树送琴子回家。他牵起琴子的手,放在自己的口袋里。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拉琴子的手,这让直树觉得很安心。琴子一直以来仿佛是雪的精灵,她可以在他的手掌中舞蹈,游动,她可以肆无忌惮的亲近他。可他却不能去抓住她,好像只要他握紧拳头,她就会在手中融化消失不见。这让直树只能控制自己,不要急切。   如今琴子已是自己的女朋友了,这定位让直树有了安定的感觉。   他们并排走在安静的街道,这一夜的月光洁白美好。琴子的发香飘荡在直树的鼻间,让人忍不住想要把自己都埋进这温柔乡里。他的手握着她的手,两人谁都没有说话。这一刻,连沉默都显得那么美好。   很快,就走到了琴子家楼下。   “你上去吧,我看你开了灯再走。”直树嘴上说要琴子回家,手上却没有松开的意思。琴子往前刚迈了一步,就被直树拽了回来。   “真狠心,你不打算给我一个晚安吻吗。”直树无赖的笑到。说完他就把琴子抱在怀里。居高临下,做什么都是最佳角度。   琴子终是没有直树的脸皮厚,她左右看了看,在直树的脸上亲了一下就推开他跑掉了。   直树看着琴子离去的背景,摸了摸琴子亲到的地方,嘿嘿傻笑。两情相悦的感觉真好。直树的心里升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。   琴子慌张的进屋,就把自己靠在了门上。她脸上的热度此时还没有散去,整个人看起来都粉粉嫩嫩的。   “爱情的力量啊,果然是最好的美容药。我闻到了春天的味道。”今市子坐在沙发上,看到脸红彤彤的琴子,调侃到。   “你说什么啊,我一句都听不懂。刚刚跑回来的,实在太热了,我去洗个澡。”琴子害羞的跑开了。   有了爱情的滋润,琴子整个人都变得鲜活起来。在医院的时候,直树总会给她准备一些小零食,防止她下手术后饿了。她累的时候,直树总会适时的带着一杯咖啡出现。连值班,直树都把自己的时间和他的调在了一起。   琴子对融化了的大冰山直树还真是无可奈何。他总会在无人的走廊,给琴子一个或长或短的吻。要不就是一个猝不及防的拥抱。这让琴子原本忙碌但平静的生活,多了很多的不确定性。幸亏两人还没突破底线,要不然琴子对值夜班都要有阴影了。   生活不会总是一帆风顺,在两人相互磨合的时候,一场风雨正在袭来。   这天,急诊接收了一位中弹的高热患者,他的高热还伴随着身体皮肤开裂出血。还没等琴子他们进行手术,取出子弹。就从卫生厅传来了这位患者得了热带无名病毒的消息。琴子马上命令其他人全部撤离,由她完成最后的处置。“我之前在越南做过支援,一般的热带病毒我们都打过防疫针。由我来做最安全,你们全都去消毒室做彻底清消。”直树并不想遵从琴子的命令,于是琴子让其他人把直树拖了出去。等她完成手术,就被医院隔离了起来。   所幸琴子并没有被感染,七天隔离期一过,琴子就可以回家了。这件事引起了他们的第一次争吵。   “相原琴子,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你男朋友。既然我是你的男人,我就有权利有义务陪你共担风雨。”   “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,和你是不是我男朋友没有半点儿关系。”   “抛开工作关系,我们还有男女关系吧,你能不能也考虑考虑我的感受。”   “可那时就是在工作,抛不开。工作上我是你的指导老师,你就得听我的。我得对我们小组的所有人负责。再说你只是我男朋友,不是我丈夫,你无权干涉我的决定。”   听到这里,直树气极了。“是吗,我无权管你。看来我有必要让你深刻了解一下男朋友的权力。”说完,他把琴子推倒在沙发上。你已脱离了我的掌控,我却还活在你的情绪里。为你的一颦一笑,欢喜苦恼。原来你曾是我心湖里的一叶扁舟,随我的波动舞蹈。现在我才是你心湖里的一抹落花,为你飞扬和沉沦。   直树用一只手就按住了琴子的双手,把它固定在琴子的头顶。摘下自己脖子上的领带,把琴子的手一圈一圈的缠上。   “你做什么。”琴子奋力挣扎,却是无用功。很快手腕就红了。   “是吗,我不是你的什么人。我现在就让你看看我是什么样的人。”直树居高临下的说。他用力的吻了下去,带着满腔愤恨和无处安放的情绪。他不断的侵略着琴子的口腔,舔抵,啃咬,很快两人的嘴里就充满了血腥味。可直树还是不想停下,忽然,他觉得什么打湿了他的脸颊。是琴子哭了吗?他终于抬起头,看着琴子的眼睛。   是啊,琴子是哭了。可又是什么模糊了我的眼睛。   琴子见直树停了下来,也把目光望向他。他哭了,琴子第一次发现直树也流泪了。那个曾经高傲的少年,风度翩翩的青年,如今像个孩子一样委屈的哽咽。你怎么哭了呢。   “琴子,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。没有你的日子我一分钟都过不下去,你怎么能这么不顾及自己的安危。你想没想过,没有你我要怎么办。”直树抚摸着琴子的脸,泪水滴落在琴子的脸上,哭的泣不成声。   琴子这下真的慌了,她从没见过一个大男人能哭成这样。她不再挣扎,慢慢把手圈在了直树的身上。她压下他的头,一下一下的摸着他的头发。“我不会有事的,那么多年的风风雨雨我都完好无损的回来了。你们不一样的,我在热带的一些国家做过支援。一般的病毒疫苗我都接种过,再怎么也比你们更有抵抗力。而且当时我们不是都有口罩吗,身上也没有什么伤口,感染风险就更低了。你不要担心。不要哭了,你一哭,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。”   “再有下次,你不能再这么对我。我会努力不给你拖后腿,但你要给我和你一起面对的机会。”直树拖着浓重的鼻音说到。   “好,如果你足够冷静。不过你先把住院医师的资格过了再说吧,现在你还是不能独自手术的。”琴子顺嘴就把话题扯到了别处。如果是不危机你的生命的,我都会让你陪我。如果危急了生命的时候,我还是会这么做的。琴子在心里默默的说。   “直树,我的手好痛,你放开我好不好。”琴子轻生说到。   “哦,不好意思我忘了。我放开你,你要记得自己的承诺啊。”直树说着,把琴子的手松了开来。摸着琴子被勒紅的手腕,直树吻了上去。“对不起,我失控了。”直树闷闷的说。   “我也有错,我不该激你的。但在有下次请你相信我。我保证你们的安全的同时,我也会保证自己的安全。我还有好多要做的事,你不要担心我会把自己处于危险之中。好吗?”琴子诚挚的说。   “抱歉,和你有关的事,我总是冷静不了。可你那时离开我,真的吓到我了。我找过你所有可能去的地方,可你那时就那么消失了,没有人知道你在哪。叔叔也不肯告诉我你的消息,我那时的心慌和恐惧,就是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历历在目。”直树把琴子搂在怀里,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。一下一下的吻着她的脸颊和头发,越搂越紧。仿佛要把琴子揉进自己的身体里。   ☆、抱得美人归   原来我在你的心里是那么重要,我从来都不知道。琴子想到。她也回手搂住了直树,一下一下的拍着他的肩膀。“我回来了,我在,我一会直都在。”她在直树的耳边呢喃到。   直树一把把琴子抱了起来,一边吻,一边走向琴子的房间。琴子觉得周遭的空气温度都升高了,她的脸红红的,却并没有拒绝直树的亲吻。   直树把琴子轻轻的放在床上坐下,看着琴子的眼睛,认真的说:“可以吗?我现在就想拥有你,我本来还想再等等的,可现在我一刻都等不了了。”说着,他把琴子的手放在自己的心脏上。“琴子,感觉到了吗,它在跳动。它为你在跳动。”   琴子感受着直树急促的心跳,觉得自己的心跳也随着加快。她的脸红了又红,微微的点了点头。   下一刻,她就觉得天旋地转。直树的体温和重量清晰的传了过来。他吻着她的脸颊,双唇,眼睛,鼻子。细细的品尝她的美好。她温柔的回应他的探寻,安定他那颗躁动的心。一室的春情,打湿了他和她的鬓角。肩上的抓痕,肌肤上的吻痕,都在诉说这一场巫山云雨的热闹。   过了一会,云收雨歇。留下一室暧昧的味道,还有他和她的喘息。   琴子趴在直树的胸膛上,有一下没一下的划着自己刚才留下的齿痕。她嘻笑一声说到:“这下安心了吗?”   “嗯,好像有点儿安心了,我再确认一下。”说完他又把琴子压在身下。   “呜,你个野兽……”直树把琴子的娇嗔都吃进了嘴里。这一夜,琴子房间的灯都没有熄。   清晨的微光洒在温暖的大床上,琴子被这光亮晃的把头低了又低。喔,什么情况,怎么这么挤啊,动不了了。琴子没办法只得清醒过来。   “你终于醒了啊,这一整晚都搂着我不撒手呢。都快给你勒死了,琴子。”直树大清早的又开始调戏琴子。他用鼻子蹭着她的鼻子,用脸颊摩挲着她的脸颊,又在她鲜嫩的肌肤上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。   “直树,累,上班了。”琴子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,提醒直树还要上班。   没办法,看了看时间,直树只得放开琴子起身。“你先去洗洗,我去做早餐。”直树一边穿衣服一边说到。   琴子赶忙用棉被裹住自己,才说到:“谁让你大清早的又发情,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野兽的。”   “都说了,昨天是深入了解的嘛。以前没这么深入了解,你当然不知道了。”直树气定神闲的回答。“好了,我出去了,你动作快点,不然上班要迟到了。”   “流氓。”琴子气的把枕头扔了过去。等她一下床,就发现自己是腰酸背痛寸步难行。只得又挪回了床上。   “这哪是野兽,分明就是禽兽。”琴子在床上咬牙切齿的□□着枕头。   直树做好早饭等了一会儿,见琴子还不出来就返回卧室找人。   “怎么了这是,再不起床真的要迟到了。”直树见琴子还躺在床上,不禁问到。   “有只禽兽昨天发情,害我今天腰酸背痛的根本走不了。只好请假了。”琴子躺在床上咬牙切齿的说。   “只能说明你太弱了,缺乏锻炼。”直树摸摸鼻子回到。“你等等,我把早饭给你端来。”自知理亏,直树殷勤的出门去。   “来,早饭来了,你慢慢吃。我给医院打过电话了,我也请假,就在这里照顾你。”直树给出了自己所能给的最大笑容,讨好的意味溢于言表。   “哼,也不想想是谁害的,你生怕别人不知道咱俩在一起了是吧”。一阵嘟嘟囔囔之后,琴子只得爬起来吃饭。一边吃还一边不住的用眼睛放箭,我瞪,我瞪,我再瞪。瞪到你恶灵退散最好。   直树看着琴子难得的孩子气,忍不住笑的更欢了。“等吃完饭我带你去洗洗,身上很难受吧。”直树坐在床边说到。你上一次这么瞪我是什么时候呢?是你第一次来我家时坐在沙发上的时候,还是你早上生我气在餐桌上的时候,那是久远以前的记忆。那么鲜活生动的你,我究竟有多久没有见过了呢。   琴子只顾低头吃饭,没有看到直树一脸怀念的温柔。她对直树的厚脸皮是越来越招架不住了。被直树这么盯着让她忍不住加快了用餐速度。   “慢一点,没有人和你抢,小心呛到。”直树对琴子的狼吞虎咽看不过眼,又唠叨到。   “自你回来,看你做什么都是从容不迫的,你上一次这么孩子气的匆匆忙忙,我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的事了。”直树怀念的说到。   “我已经三十多了,二十多岁的孩子气叫可爱,三十多的孩子气就叫做幼稚了。谁会放心把自己的生命健康,交给一个看起来幼稚的医生。”我把那些年的幼稚和单纯,都留在了有你参与的青春里,那里不仅有我单纯的记忆,还有我为爱一往无前的勇气。   我们这些年的错过,在于你对他人都很了解,却唯独不了解自己。在于我对自己很了解却独独了解不了你。   两人有了实际的肌肤之亲,关系自然也就越走越近。今市子自觉地又在隔壁租了一间,把空间和时间都留给这对热恋情侣。直树终于顺利拿到了住院医师资格,打着工作方便的旗号,搬进了琴子的公寓。   直树越和琴子在一起,就越有娶她为妻的想法。琴子虽然不会做饭,但她总是把房间收拾的温馨舒适。东西的摆放,总是在最顺手的位置上。偶尔范点儿小迷糊,反而让直树更觉得可爱。   终于,直树决定试探着求婚。他早已把琴子的各种尺寸了熟于心,他特意去给琴子定了一个不太花俏的戒指,正面只有一颗钻石,戒圈也够宽,正好可以在戒指里刻字。   这天,正好是琴子和直树的休息日。直树发出了自己的邀请。   “琴子,今天我们去看电影吧,听说有一步很不错的片子上映。”   “啊?今天我的书还没看完呢。要不你自己去吧。”琴子从安利的书里抬起头来说到。   “你已经够努力的了,偶尔也让自己放松一下吧。”今天的直树说什么也要把琴子带出去,他已经给自己做了很长时间的心里建设。今天的第一步必须迈出去。   “自从我们交往以来,我们连一次约会都没有呢。今天就和我出去走走吧。”直树怕琴子再拒绝自己,就抓住琴子的袖子摇了摇。为了达成目的,天才君的傲娇什么的,都去太平洋里洗个澡吧。忠犬模式上线。琴子终是抵不住直树用他狭长的眸子像小狗一样卖萌,还是答应了直树的邀约。   两人这么多年,第一次以情侣的身份,去看电影。坐在椅子上,直树回忆起他们第一次去电影院。那个傻傻的丫头,给自己带来了许多欢乐。那时自己看着琴子再后面各种捉弄松本,忍笑忍的真是十分辛苦。现在,自己可以光明正大的牵琴子的手,把琴子的头放在自己的肩上,这感觉真的好幸福。   琴子还是在电影演到一半的时候睡着了,直树轻轻的把琴子揽在怀里,她的呼吸,吹在他的脖子上,直树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一只柔软的羽毛抚弄,酥酥麻麻的感觉溢满了心房。   电影结束,以到了夕阳西下的时候。   “饿吗?我们先吃饭去吧。”直树温柔的牵着琴子的手问到。   “还不太饿,我们去哪里逛逛吧,难得我们今天都有闲。”琴子看着带着金边的晚霞说到。今天的天气真是格外的好。   两人慢慢的,又走到了台场。还是一样的时间,人还是一样的人,心境却截然不同。之前是琴子满怀希望与忐忑,现在却换成了直树。他有些紧张的摸了摸兜里的戒指盒,现在正是求婚的好时候。周围人不算多,景色气氛都刚刚好。   琴子趴在护栏上看风景,天边的晚霞把琴子的脸映出暖暖的光。直树觉得连她脸上的汗毛的泛着金色。她的秀发披散开来,调皮的微风缠绕着她的发梢。她被这淘气的风,吹得弯起嘴角。此时的好心情,从她含笑的眼波里漏泄出来。让直树的心,不禁跳了又跳。   直树看着这美好的风景,把握着戒指的手倍在身后。他咽了咽口水,说到:“琴子,能听我说说话吗?”   “嗯?什么?”琴子疑惑的转过头,把一丝被风吹乱发,别在耳后。   直树鼓起勇气说到:“琴子,在你大学时陪我共渡难关的时候我就想说,可后来阴差阳错一直没有机会让我说出口。”   “说什么?”琴子对满面通红的直树更好奇了。   直树把戒指盒打开,单膝跪地说到:“琴子,虽然晚了十几年。我要说,请你嫁给我吧。”说完,希冀的看着琴子。   “呃(——_——;),这个,你确定是现在吗?”琴子面对人生第二次求婚,还是有些犹豫的。   “是,我越是和你相处,就越是想让你在名字前面灌上我的姓氏。请你成为我的入江琴子。”直树跪在地上没有起身,只是用手抓住了琴子的手。   “不是,你先起来,有人看过来了。”琴子看直树不起来,还拉上了自己,红着脸有些结巴的说到。   “今天不能给我一个答案吗?”直树心里很是紧张,他握着琴子的手,紧了又紧。   琴子看了看周围越来越多的人,只得说到:“我答应你是没问题,但我还是想得到安爸爸的同意。如果他也同意了,我就嫁你。'”   好歹得到了一个答案,直树也就顺着琴子的拉扯站了起来。有了目标,接下来就需要努力了。   ☆、直树的突袭   接下来的几个月,直树开始利用一切时间学习汉语。要不怎么说是天才呢,他仅用了两个月的时间就做到用汉语基本对话。他一点点的从琴子嘴里套出了安爸爸的地址,开始计划一次未知的远征。   直树和琴子说要和妈妈出去度假,就顺利离开了琴子的视线。他收拾好行李,特意在手机上下了个中日翻译器,订好了去中国的飞机票。坦白说这次的中国之行会有怎样的结果,直树心里也没底。但是这是和琴子结婚的唯一方法,他也只有硬着头皮试试。直树没有多想就出发了,快到机场的时候又觉得有些不妥,他在机场的商场又买了些东西作为见面礼。希望能在接下来的会面中,给自己加加分。   经过八个小时的长途飞行,直树站在了中国的土地上。他来到之前订好的旅店,办理了入住手续。当然整个过程直树都在用中文沟通,顺利的过程给了直树更多的信心。最起码沟通这关算是过了,接下来就是要去拜见安老先生了。   安利的爸爸在当地开了一家中医诊所,因为是祖传的,也算是小有名气。直树在来的第二天很容易就找到了这里。看了看时间,也是快要到中午休息时间了。他有些忐忑的拎着礼物走了进去,环顾四周,发现已经没什么人了。   “你好,我们已经下班了,要是想看病请下午三点再来。”一个年轻的小姑娘过来对直树说到。   “哦,不好意思。我不是来看病的,请问安老先生在吗?”   “啊,你找安大夫有事啊,他在三号诊室。从这里过去左拐就是。”   “好的,谢谢你。”   马上就要见面了,直树反而没那么紧张了。他整理了下衣服,走进了屋里。看见有人进来,安老先生说:“哪里不舒服,坐下说吧。”   直树对安爸爸鞠了一躬,说到:“您好,安老先生。我是入江直树,我来见您并不是来看病的。而是有一件事情想挣得您的同意。”   安爸爸闻言坐正了身体,拿下了鼻子上的眼镜说到“先请坐吧,有什么事情坐着说话。”   直树顺从的坐在了安爸爸对面的椅子上。把礼物放在了桌子上,说到:“一点心意,还望笑纳。”   安爸爸看了看,说到:“这是什么意思?”   他直视着安爸爸的眼睛说到:“我想娶相原琴子为妻,她视您为亲生父亲。我希望您能把琴子嫁给我。”   “啊?娶琴子?”直树单刀直入的说话,让安爸爸愣了一会儿。等反应过来,安爸爸也就不急着说话了。他向前倾了倾身子,把手放在了桌子上。问到:“琴子同意了吗?”   “她说想要结婚必须得到您的同意,所以我就来拜见您了。”   “你是做什么的?汉语说的很好啊。”安爸爸没有马上给出回答,反而和直树拉起家常来。   “我和琴子在一个医院工作,都是斗南医院急诊科的医生。”   “你和琴子认识多久了呢?”   “我们是高中同学,到现在十几年了。”   “这么说,你们交往十几年了?”安爸爸的脸拉了下来。   “不是,您误会了。之前我们仅仅是同学关系,我的父母和琴子的爸爸是好朋友。我们只是认识的时间比较久,正式交往就是从三个月前开始的。”直树看安爸爸变了脸色,怕是误会了什么,赶紧解释到。   听直树这么解释完,安爸爸的脸上才缓和下来。说到:“这样吧,我现在也不可能马上答复你,你让我考虑一下。过几天再来吧。”   直树听安爸爸这么说,心顿时沉了下来。他又说到:“琴子视您为亲生父亲,以后我也会把您当做是我的父亲,我并不是要把琴子从您身边夺走。您就当以后多了一个儿子,我再次恳请您把琴子嫁给我。拜托了。”直树从椅子上站起来,郑重的跪在地上做了叩首礼。   安爸爸赶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。“使不得,使不得。”他拉起跪在地上的直树,说到:“我看你一个人来找我老头子,说明琴子还不知道你来吧。她要是来了不可能不来见我的,你要想娶琴子,得她同意才行吧。也不能你说什么我就都答应吧。既然你知道琴子把我当爸爸,我也地对琴子负责不是。我对你不说一无所知也没什么了解,你总要让我知道你合不合适琴子,对她好不好吧。年轻人别这么着急,我们先都相互了解一下。如果你对琴子是真心的,琴子也觉得你合适,那我自然不会拦着。毕竟安利也走了快四年了,我也没说要琴子一直都单着。”   直树听懂了老人的意思,想了想说到:“安伯父,要不这样吧,我正好和医院请了一个星期的假。这几天我每天来您的诊所,我们可以相互更多些了解。”   “这样不太合适吧。”   “没关系,再怎么说我也是医生。一定不会给您添麻烦的。请多多指教。”直树又给安爸爸鞠了一躬。   “要不这样吧,你的专业在我这也没什么用。你现在还是在住酒店吗,干脆你住来我家好了。反正我家里地方也大,很久都没有年轻人来住了。正好我们可以多聊聊。”   直树想了想便答应了安爸爸的要求。   “那这样也好,我先回酒店拿行李。等您晚上下班的时候我再来找您可以吗?”   “行,年轻人。那我就等你过来了。”   安爸爸目送着直树离开,就给琴子打了个电话。   “琴子,最近忙什么,过的好吗?”   “是爸爸啊,我很好,您身体怎么样?等我不忙了攒假期去看您。对了,今天是有什么事吗?难得您白天给我打电话。”   “哦也没什么重要的事,我问问入江直树你认识吗?”   “啊?入江直树?哦他是我第一批带的学生,现在是我的同事。怎么了吗?您怎么知道他的?”琴子惊奇的问。   “呵呵呵,不止是学生和同事的关系吧。”安爸爸笑着说,“人家今天都找到我这里了,说是你说了,想娶你,必须得到我的同意。我看你这几天还是来我这里一趟比较好,他说了这一个星期都要耗在我老头子这里呢。”   “啊?!”琴子吃惊的说不出话来,她怎么也没想到,直树能这么冲动的杀去中国。   “不是爸爸,你确定直树现在在您哪里?他都不会说中文,您说什么他听的懂吗?你们也没法沟通啊!”琴子有些激动的提高了音量。   “他说他叫入江直树的,一个高高瘦瘦的小伙子,看着二十多岁挺年轻的。头发自来卷,白皮肤,双眼皮。中文是说的有些别扭,不过我们沟通却是没什么问题。”   “听您这么形容,确实是有些像直树,但是没听说他会中文啊,那我定明天的机票过去看看好了。”   “恩,你到了就直接回家吧。我今天让他住我家里了,我们也相互了解一下。我看看他这小子配不配的上我闺女。要是他真合适你,你也别再单着了,这些年你的孝顺,对安利的那份心,我都看在眼里了。可人总是要向前看,往前走的,你还年轻,应该再有一个家庭的。要一个孩子,以后老了也有人照顾你不是。”   “好了,爸爸。等我们见面再说这些,我准备准备就出发了。明天见了。”琴子压下电话就给直树打了过去。   嘟嘟——电话接通了,琴子张口就问:“直树你在哪儿呢?”   “我,我和妈妈他们在热海度假呢。”   “哦,那我找伯母有些事,你让她接下电话好吗?”   “啊?我出来散步了,你打妈妈的手机吧。”   “编,你再编。你现在人在中国吧。爸爸刚才都给我打电话了,你当他会把身份不明的人带回家啊!”   “呵呵呵。”直树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。   “我说你怎么这么冲动呢,你去中国怎么也不和我商量一下。”   “和你商量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成行呢!你会让我这么光明正大的来吗?切。”   “呀入江直树,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冲动派了。算了,不和你贫了。我明天到,你今晚收敛点,别把爸爸吓到了。”   知道了,你放心吧。我有分寸。   “你有分寸个头啊。”琴子气的压了电话。   这一夜,直树和安爸爸就是轻松的聊了聊天。直树说说自己的学习经历,安爸爸聊聊自己的行医路程。两人的关系在不知不觉中拉近,安爸爸仿佛又看见了自己的儿子回到了身边。   ☆、她应该幸福   一大早,琴子就急急忙忙的赶去了机场。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和安爸爸说直树,只能暗暗祈祷两人不要弄得太尴尬。算了,船到桥头自然直。现在想这么多也没有用。   等到琴子到家,已经是下午三点了。家里连个人影子也没有。“咦?奇怪,爸爸不是说把直树接到家里了吗,怎么没有人呢?”琴子疑惑的拿出电话给直树播了过去。   “你在哪?”直树的电话一接通,琴子就问了起来。   “我在安伯父的诊所呢,你到了?”   “嗯,我刚到家。你跑诊所做什么?”   “没什么,我和伯父聊的很投机。今天他邀我到他的诊所坐坐。我也想和伯父多学习学习,就过来了。你坐了这么久的飞机,就先休息一会。我们下班就回去了。”   得知直树和安爸爸相处融洽,琴子一直慌乱的心就此平静下来。一大早就开始忙碌,确实是累了。她调好闹钟就在沙发上睡去。朦胧中听见有人在叫自己,琴子缓缓睁开眼睛。直树的脸映入眼帘。   ‘’你们怎么回来的这么早,我还特意定了闹钟呢‘’。琴子坐起来揉着眼睛问到。   ‘哦我和伯父知道你在,特意提早下班的。我们还顺路去市场买了食材回来,正好我给伯父也露一手。如果我不知道怎么照顾你,伯父也不会放心把你交给我不是。’   ‘你胡说些什么。’对于直树的的厚脸皮琴子表示真的适应无能啊。   ‘你陪伯父聊聊天,我去忙了。’说完直树挽起袖子,向厨房走去。   ‘小伙子人不错哦。其实我老头子真的不反对的。’安爸爸笑呵呵的走了过来。   ‘爸爸。’琴子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。‘其实我本来没想这么早考虑这件事,只是直树他……’。琴子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直树的出现。   “我知道,你不用这么着急解释。那孩子对你是真的用心了。现在很少有年轻人能能耐下性子来陪我这怪老头聊聊天的了,遇上了就把握机会吧。明天我们去看看安利吧,和他也说一声。”安爸爸慈祥的说。   第二天的清晨阳光明媚,几人走在去安利墓地的路上。周围松柏依旧清翠,琴子的心境却和之前大为不同。   “你在那边还好吗?我很好哟——工作很好,学生们也很听话。”琴子絮絮叨叨的说着。   “你好,我是入江直树。不能和您面对面相谈,很遗憾呢。我诚挚的想娶琴子为妻,希望您能同意”。直树跪在琴子的身边。   “以后您的父亲我会当成自己的父亲一样敬重和照顾,我也会如您一般爱护琴子。希望您能同意。”说完直树站起来郑重的向安利的墓三鞠躬。   等祭拜结束,安爸爸对琴子说“安利当年也说了不让你哭是不是?那是当年我在他妈妈去世之后对他说的。那孩子小时候能哭的厉害,不给他个说法,他真能把自己哭出个好歹来。你现在不一样,好好哭一场,把他放开吧。你该朝前走了,向前看,他会在终点等你的”。   琴子抱住安爸爸大哭来起来,哭的肝肠寸断,泪流不止。“他走了,我从没想过他会先走。我想过我们的很多结局,可从没想过会有这种收尾。我好想他,我以为他会一直在的。呜呜呜——”   “哭吧,哭出来就好了。你早该让他从你心里走出来了,有人会陪你走下去。你也该让安利休息,他就陪你到此为止了,下面的路,让直树陪你走吧。把你交给他我也算放心。”安爸爸拍了拍琴子的后背安慰到。   直树走上来接过安爸爸怀里的琴子,她哭的抽抽噎噎。一会儿就在直树怀里睡着了。   安爸爸与直树相视一笑,抱着琴子回了家。路上,琴子做了一个梦,梦见安利来看她了。   “你好吗?我的小琴子。”梦中的安利还是那么温柔。   “我好想你啊,你一次都没到我的梦中来过。想找你都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呢。”琴子一把扑向他,紧紧的抱住了安利。   安利轻轻的回抱住琴子,“我一直都在你身边啊,现在有了可以替我守护你的人,我也可以功成身退了。”他轻轻推开琴子。   “祝你以后幸福快乐。再见喽,我的小琴子。”安利挥着手慢慢消逝在琴子的视线里。   “再见我的爱人,我心中永远有你的位置。”琴子微笑的和安利说了再见,眼角流下最后一滴泪。   一觉醒来看见直树陪在自己身旁,琴子庆幸还有他的陪伴。   “你会一直陪我的对吗?”琴子看着直树的眼睛问到。   “是,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。不管风云变幻,时光流转,只要你需要,我就会在你身边。我一定努力活的比你更长久,我会连同他的份一起爱你。我们结婚好吗?”直树握住琴子冰冷的手又一次求婚。   “嗯。只可惜这次没有玫瑰也没有戒指了。”琴子微笑的点了头。   “太好了,你终于同意嫁我了。你想要多少,等回去我都买给你。我真想你现在就为我披上嫁衣。”直树激动的一把搂紧琴子,兴奋的情绪无处发泄,只得用力,再用力的抱紧她。   “咳咳。”门口传来安爸爸尴尬的声音。“我想你们该饿了,都过来吃饭吧。年轻真好啊。”他背着手笑呵呵的走了。   “都是你啦。还不快拉我起来。”琴子娇嗔着发号施令。   “遵命,我的女王。”狗腿男上线。   几天后,两人坐上了回日本的飞机。   “我们什么时候去挑婚纱吧,结婚照也要准备预定了。”直树拉着琴子的手轻吻着说。   “再等等不行吗?”痴缠的直树让琴子有些接受无能。冰山王子的人设崩塌了。   “我连一刻都不想等了,要不我们落地直接去领证怎么样?”星星眼亮起。   “……”琴子一句话也不想说了。   “要让妈妈准备宾客名单了。”直树还在自顾自的说着。   琴子干脆收回手,盖着毯子不再理会这个陷入自我世界的傻子。嘴角的微笑却泄露出此时的好心情。   一场盛大的婚礼正在筹备,只等新娘新郎的到来。两人还是被入江妈妈摆了一道。不过这都得等他们落地之后再说了。   安爸爸也在飞机上,看着小两口甜蜜的互动,心里也重重的松了一口气。那孩子总算又得到幸福了,这么善良的孩子,让人打心眼里疼。真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家长培养出这么优秀的孩子。安爸爸开始期待和相原爸爸见面了。直树那孩子也很不错,真希望能和他的父母也见一面。   飞机落了地,迎接三人的是一场谁都没想到的大阵仗。